在扔出匕首之前,任猛雨分明能够感觉到张小光的那股龙虎之气,在扔出匕首之后,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张小光的那股气息霎那间溃散!
身为一个久经沙场的练家子,最善于把握战机,一有这种感觉,任猛雨突然就身子一纵,冲上前去。为了将更大的内力作用在手掌上,他多跑了几步,并且高高跃起,将全身的力量都强加在手掌之上。
而后又以泰山压顶之势打向张小光的胸口。
张小光看到了,看到了对手快若闪电般的冲击,看到了对方又高高的跃起,又看到对手的手掌直冲胸口而来,可是他感觉双腿如同陷进淤泥一般已经拔不出来,甚至都无法动弹。
出于一种自卫的本能,他咬紧牙关,伸出双手迎接这一掌。
砰!
一声过后,张小光的身子又一次飞起,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在空中翻转,而后重重地落在小床上,将小床咔嚓一声压为两段,压成塌陷。
与此同时,张小光感觉双手都被震碎了,身上已经是毫无知觉,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两股血水正从他的嘴角和鼻孔流出。
任猛雨杀得兴起,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门已经被人推开,抓起地板上的匕首,反握在手,几步冲到张小光身边,高高举起,狠狠朝着张小光的胸口刺去。
“哥!”
门前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呼声,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刺耳。
张小光扭过头,看到正是买酒回来的任柔雨!
“哥!”任柔雨又发出一声尖叫,扔掉怀中的两瓶二锅头,跑上去,一下趴到张小光身上,将他搂在怀中,而后扭头冲任猛雨哭喊:“你想干啥啊哥?你下半生还想在监狱里度过吗?”
任猛雨杀红了眼,抓起她的胳膊往外面拽,“快滚!我的事不要你管,给我滚!”
任柔雨一转身抓住他握着匕首的手,哭道:“哥!你让我滚到哪里去?这么多年,有人欺负我,有人伤害我,你在哪里?你管过我吗?你出狱之后,管过我吗?当还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问过吗?”
她伸手指向张小光,“是他!是他出手帮我,是他出手救我!是他帮你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你要是杀他,就先杀死我!”
她大哭着,用仇恨、坚毅的瞪着任猛雨,而后用尽全力掰起他的手,将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小妹!”
“你杀死我啊,反正我不想活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小妹!”
“任猛雨,你是怎么答应爸妈的?你说你要好好做人!可你还是勾结那些恶人,为他们卖命!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让我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了!我死了,就再也不会为你难过了!”任柔雨像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尖叫、呼喊,用尽全身的力气夺取任猛雨手掌的匕首,用尽全力地见不够吧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
“小妹!”任猛雨紧紧地抓住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龇牙咧嘴地说道:“我知道胡美凯伤害你,我知道他都对你做的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现在我就是扫除一切的障碍!他张小光就是我路上的障碍!”
“胡美凯犯的错,你直接找胡美凯啊!你知道吗?胡美凯把我玩够了,就把我送给他的心腹,我不同意,他的心腹就天天骚扰我!是张小光将他们打跑,是张小光向他们发出不能再伤害我的警告!哥,是张小光在帮助你扫除障碍!当时你在哪里?恐怕你正在和你的狐朋狗友们商量那些杀人的计划吧?”
任猛雨一听,怔住了。忽然感觉到任柔雨还在夺匕首,一把拽过,狠狠地扔到后窗外。
而后他扭头看一眼张小光,转身走向门口,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张医生,你没事吧?”任柔雨蹲下来,看向张小光。
张小光恍恍惚惚能够看到眼前的情形,但是已经看不清任柔雨湿漉漉的脸了,而后他两眼一闭,便昏睡过去。
无穷无尽的黑夜。
张小光在黑夜中跌落。
突然间,他看到黑夜被撕裂一道口子,一道刺眼的光明突然照来。
就在这光明中走来一个瘦高的身影,一身长袍,鹤发童颜,面带着慈祥,又带着威严。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庄严的光辉,衬托得周围的事物都是那么渺小。
接着,他又看到一个黑脸少年跟着老者走出,在老者的训诫下,他腾挪跳跃,修炼着一种产生了无数幻影的功法。
再接着,他看到那个黑脸少年跟着老者走进一间药堂,跟随老者学习医病救人。在夕阳西下的河边,老者说:“神农草只是一个概念,你需要的是神农草本身。”
再接着,老者的身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渐渐长大的少年。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张小光突然一梦醒来。
他感到头疼欲裂,腹部刺痛,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捂着肚子坐起来。
一时更是头晕眼花,眼前一会儿冒起金星,一会儿又黑漆漆的。由于坚持不住,他又重重地躺在床铺上。
他清楚,挨了任猛雨的那一掌,自己不但丧失绝大部分修为,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小光,你醒了!”坐在床头的一个女孩子赶忙站起来搀扶他。
张小光看是柳茗雅,一愣,“茗雅,怎么是你?”
他扭头看了看,惊奇地发现,自己不在任柔雨的房间里,也不在病房里,而在自己的房间里。
柳茗雅莞尔一笑,“昨晚上是柔雨给我打电话,我去接的你,就把你接到我这里来了。我们俩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抬到车上的,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张小光顾不上自己,伸手抓住柳茗雅的手急问道:“那个女病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