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跨刀的衙门中人,有一个是彼此认识的,叫韩籍,是县衙里头的,其他三个看身穿的公服,是衙内军的。
韩籍明显是领头带路的,跨门就道:“把人都喊出来!”
霍悠然让着四人进来,道:“就我一人。我大姐的夫家父亲过世了,父母过去奔丧,留我看家。”
另外三个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位盯着脚下湿漉漉的地面。
那是刚刚冲刷血迹的地方。霍悠然不动声色的抚摸未及晾干,就匆匆编成一条大辫子的头发。幸好在冲刷的时候,霍悠然把头发打湿了,做出个洗过头的样子来。
那位盯着霍悠然看一眼,把手一挥道:“搜仔细了!”
四人四散开来。其中最年轻的那位直扑霍悠然的闺房。
霍家是庶户,女儿家的闺房也是他们想去就可以去的。不过霍悠然露出一个抱羞的神色,抢在那人面前,走进自己的闺房,站在床前,床前的帐子先前就放下来,拉得严严实实。
这番作态,那人二话不说就掀帐子!
“差爷!”霍悠然连忙拦:“容我收一收东西……”
怎么拦得住,霍悠然说话间帐子已经被掀开了。
只见床上叠着整整齐齐的被子,归置在床里侧,然后整张床上又铺了一块白娟布,一块红棉布,一条外红内白的两层布带子压着边码在红棉布上,上面又压了一把剪刀,依着那条布带子的长度宽度剪了一半。另外有几条依着这个样子已经裁剪好了。
霍悠然脸色难堪,要把床上的东西卷起来。
那人看着霍悠然这个小美人纯粹心里挠痒,早霍悠然一步挑起布带子就,带着调笑问:“这是什么?”
此刻匆匆梳洗过后的霍悠然,粉面含羞,想恼又不敢恼而表现得慌里慌张的小样子,是很挠人心的。
这时韩籍走进来,韩籍三十出头的年纪,他就有这方面的见识了,出手拍在那人的手上道:“怎么碰这种东西!”
霍悠然咬着唇,几欲落泪!
那人更增添了逗弄之心,对韩籍问了道:“这是什么?这样宝贝!”
韩籍想到他以前的老大,就是徐厉,正在和这户霍家合伙出海,有心给这个小娘子解围,附在那人耳边道:“这是女人的月事带!”
那人应声把布带子丢回床上,他真不知道是这种东西!
时下人们认为女人的月经是不吉的东西,所以女人的月事带也是晦气之物。男人只要不是个变态,没人关注女人这种东西。当然,女人也把她们的月事带作为最隐秘的东西,父亲,兄弟,丈夫,儿子,连这些角色,都不能轻易看到她们的月事带!
霍悠然只是趁着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做几条月事带而已,偏偏被个陌生的男子瞧见了。
霍悠然顾不得收拾,赶紧把帐子拉上,羞赧得背着他二人,不吱一言。所以霍悠然就没有看见,那人很快换成了一种玩味的神情,贪看着自己的背影。
霍悠然的背影还是很有看头的,乌黑的一条大辫子把后颈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浑圆的肩膀,纤细的腰身,辫子的末梢,刚刚好收在翘臀上。
韩籍看得出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兴趣,有意好人做到底,胳膊肘桶了那人一下,出声道:“她家有个姐姐,是广陵郡主府的掌事大丫鬟!”
广陵郡主府的掌事大丫鬟,她的亲妹妹就不能随便挑逗了。那人顿失了大半的兴致,随便搜查了这个房间就出去了。
其实这个正在做月事带的房间也没什么好搜查的了。
要是这房间真藏了别人,这女人是有多么不知廉耻呢,还惬意的做着月事带!
其他房间被仔仔细细搜过了,柜子,木桶,房梁,柴垛,地窖,这些也是搜查的高手了,没放过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当然是一无是处,没找到人,也没找到一件可疑的东西。
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位在最后告诫霍悠然道:“今天有一批死囚越狱了。若看见可疑的陌生人须向官府举报,举报者有赏,隐匿者同罪!”
隐匿者同罪,同死罪!
霍悠然做出个配合的样子来,道:“是,小女知道了。”
不过,她不会那么倒霉的撞上死囚,也没那个胆量藏匿死囚,所以举报者有赏,隐匿者同罪都不于她相关。霍悠然是这样想的,所以说出的这句话才有了事不关己的镇定。
四个离去,霍悠然站在门内,直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已经远离,才折回自己的房间,掀开床帐,把做月事带的东西随便一卷塞在抽屉里,这会儿的她哪儿还有一点儿抱羞的神态,人就藏在这张床的被子的!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