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修怒极反笑,如墨的鹰眸中,寒光乍泄。
“依殿下之意,接下来,是否就该治末将一个统领不当、玩忽职守之罪?”
说罢,他将腰间的长剑拔出来,往地上重重一扔,林凤霞一愣,随即免不了露出欢喜之色。
她这个好徒儿,这是在给箫天歌叫板啊,她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黄毛丫头,少了他这位勇猛的将领,又岂会打胜仗?
况,他这些将士,可都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虽然在战场上,他是将领,但私下里,他们更是关系融洽,与兄弟无异。
一个至高无上的将领,除了能够带领众位将士大胜仗之外,必须还得让众位将士心悦诚服为你卖命的本事。
而顾云修,他堪堪就具备了这么一点,不但能让将士们对他心悦诚服,更是到了崇拜的地步。
箫天歌今日一来,就将她们崇拜的主给当场批判,甚至还治罪,这对箫天歌来说,无疑是非常不利的,起码这个军心就不那么团结了。
林凤霞心中大喊这场戏唱得实在是好极了,面上都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然,林凤霞都能够想到的事情,箫天歌又岂会不知道?但是,顾云修这般自大的以为,这军中无他便成不了大事,打不了胜仗的荒谬想法,还是让箫天歌不免气愤。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既然今日有她主帅箫天歌在此,那么顾云修你再狂妄,也必须给她往一边站。
以为到了你的地盘,我就不敢动你,不敢治你的罪?以为你们师徒二人一唱一和,我就奈何不了你们了不是?
若真是如此,我这十三年的饭算是白吃了,我这十三年的准备,也算是白做了,而我箫天歌也不配为这一军之主帅!
箫天歌神色平静,从容的走至一旁,弯腰将地上的佩剑捡了起来。
林凤霞在一旁仔细的盯着箫天歌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放过箫天歌脸上的任何神色。
但是,她盯了半天,也不见箫天歌脸上有何不妥之色,除了跟明镜一样平静之外,连稍微的点点波澜都无。
箫天歌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一道白光瞬间从那光滑的剑身上散发出来,质地细腻,光线刺目,剑锋锐利,果然是一把上好的宝剑。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该配什么样的剑,心中虽这般想,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给旁人看到。
“果然是把好剑!”说罢,将长剑重新放进剑鞘之中,随手丢给一旁的月影。
“既然顾将军如此深明大义,谦虚谨慎,懂得识大体,顾全局,懂得知错就改,本宫自然不能够拂了将军之意,如此,本宫便允了!”
言罢,完全不顾身后瞬间脸色大变的顾云修以及林凤霞师徒二人,随后与月影一道,往营长后走去。
顾云修一张脸只能够用惨烈来形容,当然一双如墨双瞳中,怒火四射,大有将箫天歌焚烧殆尽的架势。
林凤霞也是下巴都惊得差点掉到了地上,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方道:
“云修,她这是把你的剑充公了么?”
顾云修双目泛红,转而望向林凤霞,林凤霞打了个寒颤,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