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舞阳宫再次安静下来,好像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一场梦境。只是此刻院中凌乱的一幕,以及那原本碧清的湖水,变作了此刻的浑浊,却告知着她这一切,并非只是一个梦。
幽绿站在她身旁,望着箫天歌一脸无波无澜的神情,心中无形的压力,却是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
“幽绿,将那只狗送到后院赏给那些美少年!”幽绿领命忙转身去办,此刻是万万不能够再触了箫天歌的霉头。
白泽兰上前,十分细心的将箫天歌头上的一片落叶拂落,启唇:
“天歌,此事是否做得太过了一些?”
箫天歌闻言转身,瞅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白泽兰,一声冷笑:
“过?今日我若是不这样做,怕以后这舞阳宫,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进了!”
对于箫天歌的态度,白泽兰浑然不在意,他就当这是小孩子在耍小性子而已,他仍旧微笑着,将箫天歌有些凌乱的碎发拨于脑后,一双眼中柔情似水。
“我的意思是,这狗明明没事,你为何要骗李贵君说死了?”
这事一开始,她并非如此想,其实此时她心中隐隐也有些后悔,毕竟在这宫中,都是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今,她不但打了李策的奴才,还连同他家的狗都一并弄死了,如此一来,这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她和李策就杠上了。
这后宫之中,本就是处处都埋伏着危机,而她今年才十岁,还得到十四岁之时才能够按照祖制搬出宫去。
也就是说还有四年要住在这里,那么她今日的作为,就是给她这四年埋下了危机。
要说不后悔,那一定是假的,可是当她看到李策为了找寻一条狗,竟然可以在她舞阳宫,弄得如此不堪的地步,她心里的怒意便蹭蹭的升了起来。
并非她想与他为敌,而是他太过欺人太甚,她可以不去犯人,但别人也不能够因为她年纪小,就把她当成是软柿子来捏,她决不允许如此。
“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我乏了!”
她转身,往自己的房中走去,留下白泽兰孤寂的身影矗立在她身后,脸上惯有的微笑僵硬住,眼底闪现一抹难以察觉的忧伤。
歌儿,你何时能够回头看我一下,哪怕是一眼?终究不过是一声苦涩的微笑,转身离开。
翌日,慕容亦召箫天歌去宫中一聚,顺便将白泽兰一并叫上,一大早,白泽兰便与箫天歌一起往慕容亦的赏云宫行去。
箫天歌每次起床都有些起床气,故,这期间,舞阳宫一众人,是能不惹她,便不惹她。
此时她仍旧迷迷糊糊的,坐在肩撵上,任由宫人抬着她往赏云宫走,路上自是免不了的补上一觉。
坐在她身侧的白泽兰见着睡得七荤八素的箫天歌,一个小脑袋左右摆动,看着她那一张白皙的小脸蛋,不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