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在野外过夜,实在是太危险。”裴千行把休从身上揪下来丢在地上。
休一个劲地在草地上翻滚,试图把污秽蹭蹭掉,用细小的爪子擦脸。
“可是法比奥死了,我们改去哪里找白房子?”田乐心小心翼翼地问,法比奥的死亡对他冲击尤大,虽然觉得他死有余辜,可那画面太过血腥残酷。
“白房子肯定离这不远,一定有办法找到的,让我想想。”裴千行苦思冥想。
“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洗洗?”田乐心实在受不了这臭味。
“如果你不怕被水里的恐龙吃掉的话,尽管去吧。”
水里的恐龙比陆地上的恐龙还厉害,田乐心当即打消了念头,宁可臭着也比被吃了强。
史东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清点武器。
“还剩多少子弹。”裴千行问。
史东讪笑:“一发。”
裴千行更是连枪都丢出去了,如此一来彻底告别热.兵器,只能靠自身的力量去战斗了。
“嗯,最后一颗光荣弹,好好留着。”裴千行苦中作乐。
“光荣弹?”史东勾起一边唇角,“有意思,还真不像是红眼说出来的话。”
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中都带有审视意味,有许多话没有说出口。
邓柒打破了他们的沉寂:“你们说法比奥口中的白房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坐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脏东西,遥望前方,几只大大小小像装甲乌龟一样的甲龙在啃灌木丛,一群鸭嘴龙漫不经心地踱着步,看着他们悠闲的样子,几乎都要忘记刚刚被霸王龙追得要死要活。
“他说是白房子,那主色调是白的肯定不会错了。”裴千行道。
“白色的,房子,而且应该在附近。”邓柒总结,指着不远处的食草恐龙,“那我们去问问它们好了,它们生活在这里,说不定看见过。”
他的语气平淡地好像只是准备随便找个路人问路,但问题是他指的是一群恐龙,人向动物问路,这画面怎么想怎么怪异。
几人同时把视线转向田乐心,田乐心还在与身上的污秽做奋斗,突然被他们齐齐注视,十分地窘迫不安:“这,我没什么把握,而且也不是每只动物都那么好说话的,我……”
“去问问。”裴千行鼓励道。
“那好吧,我去试试看。”田乐心听话地起身走向恐龙。
其余几个人等候在原地,就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一只甲龙,甲龙冲他吼了几声,他又是打手势又是安抚,连比划带说地交流了半天。
“哎呀,是不是我们又有恐龙可以骑了?不过看那家伙一身的刺,坐在上面会不会很痛?”邓柒杞人忧天地说。
“你不怕屁股被戳出几个洞,你就坐吧。”史东清点完武器,叉着腰看田乐心。
不一会儿田乐心回来了,面色古怪看不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问得怎么样?它们说什么?”几个人围了上来。
“我知道白房子的位置了,它们说就在那个方向。”田乐心朝东南方向一指。
“太好了,这回你可立功了!”史东抬手在他脑后拍了一巴掌,把他拍得一个踉跄。
田乐心龇着牙,摸着被他打疼了的后脑勺:“不过它们还说我们不应该去那里,说那里是一个恐怖的地方。”
“还有什么比霸王龙肚子里更恐怖的地方?”裴千行傲然。
邓柒想了想道:“碎成几块,在几只霸王龙的肚子里。”
裴千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闭嘴!”
短暂休息后,几人再度启程。天色越来越暗,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白房子,一旦在野外过夜,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好不容易从霸王龙口中死里逃生,他们都没有什么精力聊天说话,一行人沉默不语地跟着田乐心走。这一路倒是平平安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终于密林中出现建筑物的一角。
“白房子!”田乐心惊喜地叫,虽然是他带的路,实际上最不安的就是他自己了。
众人均是欣喜万分,在荒野之地过了两天,被各种闻所未闻的动物猎捕,终于看了一个有人类痕迹的产物。
但裴千行丝毫没有发送,动物有动物的危险,人也有人的危险:“小心点,慢慢靠近。”
建筑物越来越近逐渐清晰,整体成白色,在丛林中并不突兀,仿佛只是林边的一幢度假别墅。
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树木摇摆的沙沙声,金色的夕阳照在屋顶上,呈现出恬静的橙黄色,如果不是被恐龙追杀了一天,如果不是身上还臭不可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有点奇怪。”裴千行停下脚步,张开双臂把人护在身后,退到一棵树下,谨慎地张望。
“的确有点奇怪。”史东也严肃了起来。
邓柒和田乐心看来看去就是一幢楼,看不出究竟哪里奇怪,可都识相地什么都没有说。
白房子最外层是金属网搭建的围栏,高达十米,往里是一圈防护栅栏,然后才是主楼,建筑并不算大,看上去普普通通,门口有一个岗亭。
“我们不过去吗?”邓柒看看天空,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天就黑了。
“为什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裴千行眉头紧锁。
邓柒刚想说没人不是正好吗,猛然醒悟。
这一切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实验,如果这些史前动物以及他们的身体异变都是实验的一部分,那么隐藏在背后的人一定有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否则不可能占那么大块地方把那么多人抓来,更不可能弄出这么多早就湮灭在历史中的生物。
所以如果他们找到的是出路,那么必定会遇到他们的人,绝不可能是一幢装饰风景的丛林小屋。那为什么里面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裴千行和史东都已经做好了遇到“他们”就大战一场的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千辛万苦找到这里,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是有意躲藏?是弃之不用的据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裴千行回忆这两天的点滴:“你们说,我们从清醒到找到这幢白房子,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这句话遭到了邓柒和田乐心的强烈抗议,顾不得男神的威严,一句句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