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樱这时手上的动作一顿,在特殊丧尸后颈被割裂开来的黑红黄三色混杂的血肉中,一抹金色若隐若现。已经与这种蛊虫打过交道的陆樱,一眼便认出那是蛊虫的背线。没有离体的蛊虫,牢牢吸附着丧尸后颈处的中枢神经,浑身呈现出一种漂亮的肉粉色。
似是感觉到异样,蛊虫油亮且富有弹性的身体几不可见的蠕动了一下。
陆樱面上一喜,收起采集小刀,伸手进腰包摸更加趁手的工具。
然而这时老者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十分凝重,犹疑道:“你是说这种丧尸可以一呼百应,就好像一个手握军权的将军,号令天下?”
老者怪异的比喻让陆樱诧异的昂起头。
“嗯,也可以这么说。”陆樱不可置否,若说特殊丧尸是丧尸群中的将军倒也算贴切,不过一支jūn_duì里不可能有如此数目的将军,陆樱个人以为把特殊丧尸定义为首领亦或者小头目,可能更加切合实际。
老者面上愈加的讳莫如深起来。
须臾,只听他道:“既然姑娘为毒仙门后人,也当属我大周血脉,不知你可曾耳闻当年药师门助大周开国帝王登顶的传说?”
陆樱一怔,施针的手一时不查,力道重了三分,直接把蛊虫圆胖的身体扎了个对穿。蛊虫这一吃痛,表皮收紧,带动着它所寄宿的丧尸,剧烈挣扎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陆樱慌忙把针拔了出来,一丝粉色的液体随着针的拔出,从针孔中渗了出来。所幸没有离体的蛊虫具备超乎寻常的恢复能力,不消一息针孔便消失了,除了流出来的那一丝粉色液体,寻不到任何痕迹。
“传说?”陆樱有些茫然又有些恍惚的重复。
老者把陆樱的茫然与恍惚看成是懵懂,其实想想也是,那都已经是千百年前的事了,就连他自己也是在十分偶然的情况下翻阅到一册古籍,才稍有知悉,而且那不过是一个传说,是真是假,其中有否以讹传讹,早已无从查证。
老者也不避讳,毕竟陆樱和江诚可说是他们这个村子的恩人,没有两人的到来与援手,他们村子恐怕很难度过今晚。陆樱不曾听说过那个传说,他说与她听便是。
老者娓娓道出有关当年大周朝开国的传说,却不曾察觉那个本该听他叙述的女孩,双眼瞳孔逐渐扩散空洞,意识也随之变得涣散……
大周朝的开国传说,师傅曾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给她听,然而如今她却忘得干干净净。
还有《蛊经》的终之章,陆樱也完全忘了个干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死而复生之后她什么都记得却唯独缺失了这两件事的记忆?
它们……有何联系?
夹在指间的银针跌落到地上,陆樱猛地双手抱头,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令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很难言喻这是一种怎样的疼痛,它并非来自体表皮肉,甚至它不曾触动她的任何一根神经。这种疼痛来自于她的心,深藏在她的潜意识里。就好像在某个一刻她触碰到了自己身体里的某种禁制,于是应激反应全开,陆樱甚至连丁点违逆都不能,眼前陡得一黑,便就这样完全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