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尔升和闻妍欣带着一大家子,大约是在六点多一点的时候到达的体育馆,被工作人员带领到包厢后,她就借口上厕所,打算先去后台和谭语蓉见上一面,同行的还有闻妍欣,她们俩是早就和谭语蓉约好了,开场前去先去后台找她。不过谭语蓉一副神秘兮兮需要保密的样子,二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二人一边按照谭语蓉发给她们的路线图走向后台,一边聊起天来。闻妍欣看着走在侧前方的连尔升俊美的侧脸,淡笑着说道:
“孙阳的那件事,你其实早就策划了吧。”
“哈哈,确实。仔细算算,大概是在四五年前就开始策划了。”连尔升笑着回答。
“那么早?”闻妍欣倒是有些诧异了,她以为顶多提前半年。
“嗯,我这人一向好欺负,被人欺负了之后也不知道还手,现在想想挺傻的。那个时候我人在日本,也不知道怎么的,在伤心一段时间后,突然觉得很不甘心。是自己的无能造就了如今的局面,难道就这样算了?小事情也就罢了,但是有人破坏了我和谭语蓉的感情,伤害了我们的心,我却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反抗。如果再懦弱下去,我连尔升又算是什么呢?那么必须得做些什么,必须得让孙阳付出代价,得到教训。说是复仇也好,总而言之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思考,该如何扳倒他。我思来想去,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在国内开公司做生意的刘畅,说出了我的想法,并希望他协助我,刘畅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孙阳的父亲就在今年上半年退休,因为最近几年严查严打的事情,他们国企曾经有多位老板被查,他也不例外,只不过最后幸免一难,也因此收敛许多,手头上的钱虽然不少,可是已经不敢再出风头。退休之后,他就更加没有借口再动用人脉帮助儿子了。实际上孙阳的父亲在两年前就已经甚少和儿子联系来往,也已经不怎么管儿子的事情了。所以我和刘畅在打通孙阳父亲所属公司的关节之后,暂时把他父亲的隐患排除了。
接下来就是孙阳本人。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慢慢地收集他的所有资料,此人虽说颇有手腕,可傲慢自大是他最大的缺点,因此此人虽说能将表面功夫做得出色,可处理自家内务的本事却是十分欠缺。他公司里,至少有三四个我和刘畅安排的人,每月都会将他的日程汇总报告给我们,此人好色我是知道的,那么就不愁他自己不给自己挖坑。另外,我还花了很长时间在他那里寻找我和谭语蓉的照片,找到之后并不急着消除,而是暗中监视控制住。孙阳对这些照片颇为看重,除了隐藏起来之外,几乎每天还要进行检查。所以如果要动手,必须得在他发现之前迅速下手。
此人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就是相当多疑。所以如果要动手,就必须具备几点条件。首先就是毫无预兆性,让他始料不及,一时无法反应。要做到这一点,便是要先让他麻痹大意,如何才能让他麻痹大意,人往往在一门心思暗害别人的时候最为麻痹大意,所以以我本人为饵诱他上钩最为妥当。其次,就是速度和力度,一记重拳下去,不仅要快,更要狠,要一下子打得他翻不起身,才能算是一举得手。为此,我必须得借助官方的力量。为了联手官方,我拜托了骏叔,骏叔朋友满天下,应当会有合适做这件事的人选。不过骏叔告诉我时机尚未成熟,让我再等。
大约今年六月底的时候,骏叔联系我,让我在九月前回来,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九月我回来,很快,骏叔就将人介绍给了我。”
“啊!我记得你有一段时间一直陪着一位老先生,难道是他?”闻妍欣猛然想到,脱口而出。
“没错,就是他,也是那次文化晚宴,我们在酒店前见到的那位老先生。他是已经退休的前文化/部副部长,也曾是南京大学的古汉语教授,是骏叔的恩师。他的儿子是广电总局的局长,为人正直苛刻,很难见上一面。老先生那次来宁虽说是受了骏叔的邀请来南京游玩,实际上是为了引他儿子来和我谈事情的。骏叔所说的要等的时机,其实就是官方下决心打击娱乐圈潜规则现象的决定。东娱作为重灾区首当其冲,不过老先生早已退休,对此并不感兴趣,也不是他的职能范围。但是老先生生性贪玩,经常背着家人到处乱跑,他儿子经常为了找他四处奔波,那一次就被老先生引来了南京。我和他儿子协商了打击东娱的有关事项,至此,我的计划基本上成型,就等着大鱼上钩。
文化晚宴其实就是一次钓鱼,孙阳这条鱼也很听话地就上钩了。不过这其中还是有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首先我没想到他想要害我的执念竟然这么深,在谭语蓉不存在的前提下,依旧与我势同水火。我甚至连饵都还没钩上,他就眼巴巴地咬了上来。其次是,我没想到孙阳居然蠢到招惹了老先生,彻底恶了老先生一家,这也是作死的行为啊。
之后,我们调换了孙阳的硬盘,除了我和谭语蓉的照片作了修改之外,其余所有内容被完本复制,接着官方那里立刻下令查处。孙阳连挣扎反咬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拿下了。嘛,事情就是这样。”
闻妍欣绽颜一笑道:
“好一个谋定而后动,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虽没花十年,也花了四五年。惹了你这个‘君子’还真可怕。”
“在下脾气很好的,真正能惹到我的人,也算是这世间奇葩了。”连尔升伸手朝着闻妍欣优雅地做了个揖,大言不惭地笑着回答道。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来到了谭语蓉的化妆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