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地鼠门的讯息,尹日升有几分失魂落魄,但是随即他的眼神一变,有很深沉锐利的东西在他眼中苏醒,尹日升开口对眼前的地鼠门分舵掌柜说:“帮我传给消息给一个人。”
那地鼠门掌柜问道:“谁?”
尹日升道:“名剑山庄,江孝成。”
那地鼠门掌柜听到这个名字,挑眉道:“你要就你家内室,还要名剑侯去救,不怕到时候帽子变绿了?”
尹日升神色不变,抬头看向地鼠门掌柜的时候,还有几分别样的深沉莫测,道:“我不是要他来,我要他来清理门户,江孝严是名剑山庄出身,他害人,名剑山庄不能置身事外!”
地鼠门掌柜听到尹日升这话,有些讶异,上下打量了下尹日升,最后竖了下大拇指,道:“行!败家子,长脑袋了现在,行,我帮你传这个消息。”
从地鼠门往归州成走的时候,尹日升有几分失神,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在地鼠门里那么镇定,脑中思绪纷乱,但是还未待他恍惚多久就见到归州城的大门口一车一车的人从城门出来,有的走陆路,有的集中在码头,集中在码头的人多,相互拥挤,有些还掉进了河里。
尹日升很是奇怪,一把拽住一辆马车,问说:“老乡,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人认识尹日升,扫了尹日升一眼,冷哼一声,道:“败家子啊!怎么回事儿?这不就是像你当年搞出的那事儿吗?大家都知道府库空了,没钱修堤坝了,大堤可能又要破了,都开始逃了。”言毕,那人一把甩开尹日升拉着他马车马缰的手,不耐的道,“别挡着我赶路!”
尹日升被扫的踉跄退后两步,这一退后,就又扫到了身旁一家人,一身脏兮兮兮的屠户周峰一家,周峰没了过去的意气风发,一家人拖家带口的向外走,周围时不时有路过的归州城的乡亲又是向周峰一家人扔东西又是咒骂,有人道:“他们一家和钱孝最好!他们会不知道钱孝偷钱!?肯定知道!就是不说,祸害乡亲!”
尹日升看着像行尸走肉一样的周峰带着一家人向城外走,看着这个这一年多来虐待自己的人现在被周围人这样唾弃,他不觉得高兴,不知道为何,却有几分悲凉之感。
举目望去,归州成的老百姓在成批成批的逃难,就□□门的守卫都不收过路费了,就看着老百姓这样逃。
回城时,眼见整个归州城似乎都空空荡荡的,但是还有不少人留下来了,细看去,却也有不少人留了下来,看到一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一个踉跄似乎要摔倒,尹日升急忙上去扶住,问说:“老人家,您怎么不走啊?”
那老人站稳身子,道了声谢,听得尹日升的问话,叹了口起,说:“哎,我儿子早年进山打柴,摔死了,我儿子的内室,跑了,我老了,孙子还小,家里又穷,没个口粮,怎么走啊!”言毕,向尹日升行礼道了谢,又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一边走还一边翻着街边的一些别人丢弃的垃圾,看样子像是在找吃的。
尹日升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背影,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眼中有些酸涩,勉强调整了下呼吸,压抑住要迸发的情绪,尹日升转身向着衙门里走去,进了衙门,发现衙门里也似乎空空荡荡的,衙役也有许多不见了。
看大坐在大堂门口的石阶上很没正形一派颓唐的李押司,尹日升道:“你还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