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良刚才为了帮尹日升压制体内的尸毒,耗费了不少真气,因为发觉毒素扩展得太快只能拼命的运转真气去压制,加上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连气都没来得及长舒一口,这个时候是真有些累了,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杵在桌子上揉着眉头道:“我看你最近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说说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治一治那个钱孝的。”
方才在破窑前,尹日升那个那番关于马车的言论颇令沈方良侧目,这让沈方良意识到似乎不可以再将尹日升当作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对待了,也许这家伙也能想出些法子也说不定。
尹日升听沈方良这么问,犹犹豫豫的道:“我……我是有个想法,只是……只是……我还没想好……钱孝那个人太厉害……我……”尹日升在这里嘟嘟囔囔半天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是他抬头去看时,却见沈方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下一丝淡淡的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尹日升愣愣的看着睡着的沈方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舒展沈方良即使睡着了也皱着的眉头,但是在自己伸出手的时候,这段时间的苦日子折腾得黝黑干裂的手和沈方良白皙的皮肤对比下,好像有一种自己的手是脏东西会污了人家的错觉。
被这种错觉惊得收回了手,尹日升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着沈方良,最后苦笑了下,转身去床上拿了一床被子悄然的给沈方良披上。
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疲惫,也可能是习惯了尹日升的气息让沈方良脑子里的那根警戒弦没有被触动,沈方良竟然没被尹日升的动作惊醒,依旧睡的天塌不惊,甚至有些模糊不清的带着些许撒娇呢喃道:“阿傻,别闹……”
尹日升听到沈方良这声呢喃,愣了。
尹日升推开这房间的窗户,向窗外打量,这一打量就知道他和沈方良身处的是归州府衙内的东北角的一处偏院,从这间房子里推门而出去是一个院子,院子外面,尹日升没猜错的话,应该会有人在把守,只是在这件屋子里看不到而已。
抚摸着眼前有些斑驳痕迹的窗户,以前在归州府衙,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平时自然是不会来住这偏院的,但是他对这个院子还真是蛮熟悉的,因为他被父亲禁足时就是在这里,长叹一声,往事历历,恍如隔世。
关上窗户,转身,看到还在沉睡的沈方良,尹日升的眼神变得很是温柔,如果让曾经认识尹日升的人看到他这样的神色,只怕吓得午饭都要吐出来了——曾经没心没肺的家伙会用这样带着痛楚又温柔的眼神去看别人?不可能!
不过当然,此时此刻,这里没有观众,尹日升也没有演戏给什么人看的意思,转身回到床榻前坐下,尹日升把脑中的计划又仔细思索了一遍,然后再次转头看向沉睡的沈方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我不会做你的负累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辛苦奔波了,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沈方良睡醒了以后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他似乎很久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