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蠢毙了的少年,咬着牙,死死想要把眼泪压制回去,却又如何压制的住?看到自己靠近,少年倔强的一擦眼泪,死死的等着他,道:“哭包,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才没哭呢!”这话还没说完,那没擦干的眼泪又顺着眼眶脸颊流了下来,倔强的少年又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我师父不会有事儿的!”
聂长歌没说话,看着那流泪的令狐少卿,慢慢的走了过去,令狐少卿防备的看着他,以为自己要和他打架,但是聂长歌没有,他走至令狐少卿身前,伸出手抱住了令狐少卿,道:“张前辈会没事的。”
被比自己还矮了几分的聂长歌抱住,令狐少卿开始时僵硬了一下,却慢慢的放松身体,聂长歌感觉到了颈间的湿意,他知道那是令狐少卿在哭,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令狐少卿哭,以后再也没有过,即使张守约去世时,因为那时他们都不在年少,也不会带着少年意气的争执置气了,聂长歌再也不会故意装作被打痛打伤而嚎啕大哭了。
聂长歌生平一次胖揍令狐少卿是叔父去世的时候,那天聂长歌没哭,他躲在平素自己习武锻炼地方,用从来没有过的满是杀意的招式练剑,令狐少卿不知道何时出现了。
那时的令狐少卿,身上已经凝固了似乎万年不花的坚硬、固执与寒冷,许久都没有过情绪的波动,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石人,那天这个冰冷的石人一言不发的任由他暴揍直至鼻青脸肿,一张脸上青青紫紫,画出了可笑的色彩。
那次交手,他们二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也许他们早已经过了需要言语来交流的阶段,岁月累积的默契早已经形成相处的习惯。
江山换了颜色,长安重覆新装,万般回首化尘埃,只有青山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