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不是正在生病吗?米娜还帮她端水啊。
丝楠费劲的往更远的地方看,哪里有小米娜?哪里有木质的欧式家具?这里分明是一间现代医院的病房,有电灯,有空调,甚至还有电视。
这时,门从外面被推开,进来了一个身形高挑的妇人,她化着得体的妆,头发严谨的梳在脑后,看起来不苟言笑。
丝楠却失声的叫道,“妈妈。”
可惜妇人也听不到丝楠的声音,她走到病床前,深深望着床上始终沉睡的年轻女孩,她的面容静谧而富有光泽,嘴角还是微微向上翘的,看起来好像正在做什么美好的梦。医生乐观的说,她这样的情况十分罕见,出了车祸,昏迷半年,身体机能却完全正常,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
妇人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她伸手轻轻抚摸丝楠的脸,小心的不让手指上的钻戒划伤女儿的脸,“楠楠,别淘气了,我和你爸爸给你买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你不是最喜欢吃蛋糕吗,快睁开眼睛看看吧。”
黄玲抹干眼泪,犹豫的说,“阿姨,丝楠她不喜欢甜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眼泪唰的从妇人眼中涌出,“是我们对不起她,我们都不是合格的父母,从来没关心过她。”
“妈,你怎么又哭了,”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少年跨步走进来,乍一眼看,他与丝楠有几分相像,少年看见哭泣的母亲,皱紧眉头,“天天哭,哭有什么用,她又不可能被你哭醒。”
“瞧你教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儿子,不分场合的张扬个性,说话不经过脑子,”严厉的声音出自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攥着一本病例,应该是刚同医生交流过,他对少年说,“今天是你姐姐的生日,如果你不想来,尽可以走,这里没人欢迎你。”
“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吗?我本来在北京过得好好,压根没和这位不亲不熟的姐姐接触过,她出个车祸,可要把我家掀翻天了,不死不活的鬼样子还祸害我妈妈,我才不想多看她一眼,”少年嫌恶的说,青春期的叛逆尽显无遗。
妇人忽的抬手给了少年一巴掌,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妈妈,”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居然为了这个不相干的人打我。”
“什么不相干,她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畜生不如的话来。”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少年冲妇人大喊一声,转身跑出病房。
与此同时,另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门口看够好戏才慢悠悠的进来,“在姐姐生日这天说这种话真是大逆不道,她就算本来要醒了,也会被气晕过去。”女孩语气有些讥诮,怎么看都像是旁观者看好戏,一声姐姐也叫得违和。不明所以的黄玲完全被这一幕弄呆了,之后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捂住丝楠的耳朵。坚强的丝楠啊,在这一刻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所有人都没发现床上躺着的女孩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