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吧,”
丝楠的脑子好像被大钟撞了一下,耳边发出嗡嗡的声音,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迪斐依旧跪在她面前,以认罪又虔诚的姿态,仰头望着她,刚哭过的眼睛带着一种难言的柔弱,是一个强势男人的柔弱,几率头发贴在脸庞,贴在嘴边,这模样像极了丝楠记忆里那个精致漂亮少年。
迪斐低下头,把脸挨着丝楠凸起的肚子,“孩子就要出生了,他不能没有父亲。”
“佳妮和小琼斯兰会领养他的。”
“他们不会。
今天,琼斯兰夫人被柏娜摩勒斯绊倒,枕头掉了出来,作假的事也被发现了,你不可能把孩子过继给他们,所有人都盯着,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现掀出来,何况凭空多了一个孩子。”
“怎么会这样,”丝楠吃惊又茫然,她看不见迪斐锋锐的眼睛,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走进对方设定好的陷阱里。
“嫁给我,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迪斐继续用引诱的口吻说,一只手悄悄搂向她的肩背,从后面看,他虽跪着,却把丝楠抱了满怀,而且那姿势与情人没有差别。
丝楠想挣脱,可她不敢用力怕伤及腹中胎儿,完全不是迪斐的对手,一个孕妇和一个青年男子,悬殊的差距注定丝楠处于弱势,而且她不像之前,坚决果断的拒绝迪斐,这次她停顿了几秒才说,“我,不行,我们肯定不行,我不会再嫁人。”
“什么叫‘再’?你根本没嫁过人,你和普尔曼的婚姻是无效的,法律上不承认,情理上也不承认,难道你要为了他,守一辈子活寡吗?”迪斐的质问带着火气,却也问住了丝楠。
普尔曼失踪了大半年,官方已经确定为死亡,幸存的可能微乎其微。丝楠心里的希望也慢慢冷却。至始至终,她都表现得超乎寻常的冷静,几乎没有为普尔曼掉一滴眼泪,不是乐观过头,而是因为这二十年来的人生,起起伏伏,经历了太多苦难,见证了无数生死,她的心变得有些麻木冷硬了。又或许因为腹中的孩子,她的重心有了变化,她还未感觉到母爱使然,男人,事业,都比不上这个小生命。
迪斐解释和说辞,她是相信的,现在的她没有心力去怀疑什么了。扪心自问,迪斐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不逼她,也不过分的嘘寒问暖,甚至很少出现在她面前,却让她时时刻刻都感觉到他的存在。这样一个霸道自傲的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是真心假意,她分得清,说没有感动,也肯定是谎话。
“如果你嫁给我,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要继续运营工会,我替你投钱,帮你谋划,你想做什么,只要告诉我,我全为你实现;而孩子将会接受最好的精英教育,接触的环境也是最高级的,他的视野与眼力,绝非普通人能比的。”
迪斐的话太具有迷惑性,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丝楠根本无法静下来思考,自首,苦肉计,煽情再趁虚而入,他把每一句话都计划得十分周全,而且连丝楠的反应都想到了。当然,如果不是太了解丝楠,这些也不可能做到。
显然,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