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了,人群的尖叫声淹没了一切,至于是否打中玛格丽特,丝楠不得而知,因为她猝不及防的被强行带进一辆马车,等她回过神,马车已经飞驰离开了是非中心。
丝楠看着迪斐,他身穿一件紫色外套,包括一件雪白的背心和金丝雀棕黄的长裤。优雅又富贵的打扮,和外头熙熙攘攘的平民百姓有着天壤之别。
“让我下车,”丝楠不带任何感情的说,迪斐好像没听见,将手抬到额前,整理刚才被弄乱的头发。丝楠不再浪费时间,起身直接要往外冲,哪怕马车正在行驶,她也不在乎。
她的手臂再次被迪斐扯住,他还掐住她的腰,把她往回拉。这一次,丝楠有了防备,她毫不客气的对迪斐还手。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方,迪斐比她高许多,乍一看体型瘦削,实际上全身都是有力的肌肉,这种体型非常适合体力劳动,然而对一位贵族而言却不合宜,因为贵族应该完全不用劳力工作,劳动是低下阶层应负的责任,和王公贵人无关。而迪斐这些年却始终坚持体力锻炼,因为某些记忆是会记一辈子的,他不想自己还是那个依靠别人的羸弱少爷。
丝楠的双手被他钳制住,肩膀也被他按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冰冷的目光让迪斐脸部表情也凝结了,“你想干什么?跑出去当大英雄?去救那群可笑可怜的人?”
此刻迪斐的话在丝楠耳中特别恶毒,故意的讽刺让她周身发寒,为什么她原来没发觉她是如此冷酷自私的一个人。如果她不想海默的一面之词,那么现在迪斐的行为无疑是在证明事实。
迪斐看见丝楠眼中的失望,略微怔愣了一秒,就在这时丝楠抬腿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他一下,他疼痛,手一松,丝楠就要往马车外冲,恰巧马车遇到一个猛烈颠簸,丝楠没站稳,扶住车门框,险些摔倒。
一阵刺痛就这样没有预料的忽然从她的小腹蔓延至全身,她整个人都好像往下坠,脸上的肌肉都僵了,脸色发白。她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半蹲半跪下。
丝楠背对着迪斐,他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你现在出去也于事无补,宪兵和警察已经包围了整个广场,一只鸟都飞不出去,这些不知足的女工已经彻底激怒了总统,他不会饶恕她们的。”
迪斐的声音像蚊子嗡嗡的在丝楠脑袋周围绕,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那股子疼叫她咬紧牙齿,冷汗直流。
迪斐却以为丝楠不想理会他,又是嫉妒又是恼怒,“马车门,我已经锁上了,你休想再去掺和这些是非。”
“然后呢?你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跟对待你父亲一样,把我关进监狱里吗?”丝楠直起身,回头看着迪斐。
“你们果然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普尔曼还是伊莱海默?”即使被当面戳穿,迪斐也没表现出一丝慌乱,而且第一反应是弄清楚谁在与自己作对,他的心理素质非同一般。
“对你来说有区别吗?看来都是真的,你囚禁了你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派人谋杀他。”
丝楠的话没说完,迪斐就捏住她的下巴,丝楠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望进那双依稀漂亮的眼睛里,想看看里面到底是否还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