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能心安理得把女儿扔在殖民地,自己回巴黎继续过贵妇的生活,是不是有人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你到底是谁?”
“无论是谁,一定是反感你的人。”
丝楠和玛丽莫博森两人无法心平气和谈话,才说了两三句就火药味十足。最后玛丽莫博森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起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出院子时,迎面遇上刚放学回来的波米琪,玛丽斜睨了她一眼,波米琪莫名其妙,
“丝楠,刚才出去的女人是谁?”
“巴塞那夫人。”
“啊,就是那个可怕的女人?”波米琪像是听到老巫婆似的,“没想到她长得那么漂亮。”
“不漂亮二婚还能嫁这么好。”
丝楠语气里有丝不屑,被波米琪捕捉到了,她惊讶丝楠很少直面表现出对其他人的厌恶。
“我现在不别谈她,”丝楠也不懂自己心里窝着一团什么,一旦跟串起来莉莉娅和玛丽就不舒服。
“对了,”波米琪拍拍脑袋,“老师让我问你,还继续休学吗?六月份就要高中会考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参加?”
丝楠愣了愣,她已经很久没考虑过读书上学的问题,她笑着说,“我参加也考不上大学呀,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那些哲学历史的课程我学不来,到时候就去学校混过毕业证吧,就怕学校连毕业证都不愿意发给我。”
“瞎说,你这么聪明哪有学不会的,只是你没用心思学而已,不过你这么会设计衣服,上不上学都无所谓,不像我还得考大学,”波米琪郁闷的说,“我到你店里帮忙多好。”
“错,考大学更重要,你上了大学一切都不一样了,兴许到时候我高薪聘用你你还不愿意来呢。”
波米琪脸一红,轻捶了一下丝楠的肩,“你又揶揄我。”
“哈哈,我是说认真的。”
丝楠和波米琪聊着学校的事,暂时把莉莉娅和玛丽抛之脑后。
接下来的时间里,丝楠集中精力扩大生产规模,邓格拉斯资助的服装厂的建设提上日程,以迎接三个月后的社交季,她还到学校露了面,和老师打招呼。前世好歹是大学生,她还不想弄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文凭。
在对某些人某些事上,警察的效率出奇的高,他们多方打听得知巴塞那夫人真有一个女儿后,上门请她来一趟警局。
那天母女相见的场景令所有警察记忆犹新,莉莉娅的哭泣简直是撕心裂肺的,他们也终于得知这个女孩悲惨的遭遇。
当初莉莉娅从普尔曼手中逃走后,混在逃难的高棉人里到了越南,深夜偷偷乘上一搜运粮食的货轮,躲在最底层的货舱里像偷渡者那样回的法国,然后一路乞讨到巴黎,莉莉娅最初抱着找到自己母亲的期望,但她和玛丽的地位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上流社会,为了生存她只能屈身在妓院里,会做这样的决定其实已经说明她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莉莉娅头皮上有一块疤痕最骇人,那里没有头发,不正常的白色而是肉红色的,一个一个疙瘩似的肉簇在一团。
玛丽给莉莉娅洗澡险些昏过去,“是谁弄的,是谁?”
豪华鱼缸里,莉莉娅只露出了头,哭红的双眼空洞洞的,她过了片刻才转向玛丽,眼里充满刻骨的恨意,“丝楠霍尔斯图,她是普尔曼的妹妹,也是他真正喜爱的女孩。”
玛丽吃了一大惊,还没从这番话里回过神,莉莉娅忽然从水里站起来,赤身抱住她,
“妈妈,就是她让我变成这样的,我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绑在墙上,被鞭子沾盐水抽,被活生生扯断头发,流的血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不停的踢我,踢到我肚子都破了。”
“别说了,别说了,”玛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搂紧莉莉娅,气得发抖,“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普尔曼明明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你。”
一听到普尔曼的名字,玛丽全身战栗起来,满脸苍白,瞳孔都放大了,好像置身在零下的寒冬。
“妈妈,你一定要为我报仇,让丝楠霍尔斯图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不能饶恕她的,”莉莉娅的声音咬牙切齿,神情癫狂。
她已为普尔曼入了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