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查理呢?”普尔曼用质疑的语气问丝楠,仿佛在指责丝楠不安分。
丝楠才想起来不见的尤利安,顾不上普尔曼的态度,她赶紧说,“你看到尤利安了吗?我和他一块来的。表演开始前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普尔曼眉头一皱,对身后的侍卫说,“你们立刻去找,”普尔曼和尤利安当然不熟,看在尤利安哥哥的面子上,他还是有点良知的。
另一边两个马戏团的雇工一个拿枪,一个拿麻醉剂走近哈瑞,经过刚才的大爆发,哈瑞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眼汪汪的看着。
“你们要干什么,”丝楠走上前拦住两人。
在场的人都见着这个小姑娘如何驯服老虎,可不敢小瞧她,其中一人说,“把它关进笼子里,等它恢复力气,又要伤人了。”
“如果不是你们虐待它,它怎么会……”
丝楠的话没说完,身后的人扯过她的肩膀,“老虎是马戏团的,他们要如何处理是他们的自由,管你什么事。”
普尔曼的声音又硬又冷,帽檐下的眼神含着一股寻常人没有的气势和压迫感,那两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丝楠也不吭气,她明白普尔曼说的在理。
雇工犹豫的看看她,又看看普尔曼,用小心请示的口吻问,“我们现在可以把老虎移到笼子了吗?”
普尔曼侧身,懒得理。
雇工尴尬,他把麻醉剂注射到哈瑞脖子上,起先它还挣扎了几秒,慢慢的完全趴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之前门口守卫的壮汉走过来,几个人一起奋力抬起老虎的身体,把它抬起铁笼里,咔的,大锁落下,丝楠几乎可以看到哈瑞将来的命运。
“浪费时间,可以走了,”丝楠耳旁传来普尔曼的命令声,等她转身只看见普尔曼的背影。
丝楠别无他法,抬脚欲跟上。
“等等。”
叫住他们的是团长多奇,他的胳臂被简易的包扎,失血和惊吓再加上本就不好看的小丑装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诡异。
多奇几个大步走到丝楠跟前看着她说,“小姑娘,谢谢你。”
丝楠忽略五颜六色的颜料,尽量去看他的眼睛,“没必要道谢,刚才无论是谁被老虎扑倒,我都会去救的。你真正要谢的应该是哈瑞,我想它陪伴你很多年了吧,为你的马戏团赚足了金钱和名声,所以你们的表演才如此受追捧。但是这只老虎无私的奉献最终换来的又是什么?嫌弃?屠宰?剥皮?我以为就算养一只宠物都会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人,更何况是一位忠心耿耿的伙伴。每只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你善待它们,它们会感觉得到的,如果你心怀不正,它们自然奋起反抗。”
舞台上留下的人不论是谁都愣住了,丝楠一番话说得他们无言以对,多奇一个活了近四十年,走遍无数国家和殖民地的男人低下了头,他心头发酸,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恐惧的后遗症。
普尔曼望着丝楠,依然还是那张瘦削的脸庞和漆黑的眼睛,却总是自以为是的义正言辞,她的目光似乎对谁都可以这样真诚睿智,唯独对他变了味道。假仁伪善,普尔曼不屑一顾,他真讨厌她无休无止的同情心。
丝楠是不会知道普尔曼此刻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的,她需要想的东西太多了,而普尔曼不在此列。
“找个医生好好看看你的手吧,”丝楠叹了口气说。
“哈瑞从小跟着我,没有发过脾气,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多奇低低的说,声音里充满了懊悔。
“还不走,”普尔曼对丝楠说道,他不想多呆一秒。
“可是尤利安没找到。”
丝楠的话刚说完,刚才吩咐出去的几个侍卫都回来了,后面跟着失踪了好几个小时的小男孩,他睡眼朦胧,还用手不停的揉眼睛,显然刚睡醒。
“尤利安,”丝楠大声叫他的名字,吓得尤利安浑身一激灵,就差喊到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丝楠小跑过去,蹙眉问他。
丝楠气势汹汹,尤利安胆怯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当醒来看见总督府的侍卫,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到后面近距离看看这些动物来着,后面又暗东西有多,我被绊了好几跤,还怕被人发现,然后突然就很困,找了一个地方睡着了。”
尤利安的话很含糊,思维也是混乱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在哪里睡觉?我去后面找你怎么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