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生也是服了这位送礼之人,如果换做是他,他自认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如此缜密的心思,他识人千万,也只在杨城一人身上见过,如今这位算得上第二个,相比之下,自己准备的礼物,几张旧黄纸,就难登大雅之堂了。
时至此刻,众人无不为这份礼物拍案叫绝,陈科森只不过是个传话之人,完成了任务便告辞离开,周驰夫妇将金龟摆在收藏室妥善保管,其余宾客对老王的态度大为改善,那些有身份的人则不吝赞誉之词,夸他为青年才俊,后起之秀,甚至一些大老板还有拉拢之意,想把他收归麾下。
张明亮恨得是咬牙切齿,如果对方比自己强太多,说不定他不但不恨,反而会上前巴结,但他只不过比自己脑筋稍微转快了一点而已,就获得如此多人的青睐,实在不公平,如果给自己一点时间,我也能想出其中的奥妙,甚至比你说的更动听,更令人心悦诚服。
“咦,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兄弟似乎还没祝寿,不知道你的礼物是什么,能否拿出来给大家长长见识?”张明亮一眼看出,这王东生穿着寒酸,浑身上下尽是杂牌,拿出的礼物准不是什么好货,到时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老王认出了他,不就是那天警局门口开起亚k5的小子麽,听周佳敏说好像是相亲对象,还真是冤家路窄,处处有小人,“长见识就不必了,拿出来供大家娱乐,全当为周老太爷的寿诞增添一份喜悦,是好是坏,全凭各自斟酌,毕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随即,众人便见他从口袋摸出了七张黄纸,纸张打开与信纸大小相仿,黄纸一看就知饱经风霜,古旧不堪,其上的字迹却没有丝毫褪色,依旧醒目,众人逐一接手,老校长和周佳敏各得一份,围观者中惟独张明亮没有。
张明亮恨意更深,瞥了眼他人手中的黄纸,心中冷笑不已,什么玩意儿,以为几张做旧的黄纸,就能当作古董拿来送礼,那世上岂不是遍地黄金?“我绝非有意贬低,就这等书**底,别说较之金龟内的字有所不如,就连我的字,也要比它强上百倍,你可当真是拿得出手啊。”
他话音刚落,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头神色一变,手捧黄纸激动不已,连将上衣内的老花镜摘下,仔细甄别,越是观察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口齿含糊道:“周老哥,若我没看错,这……这是颜真卿真迹——《与郭仆射书》。”
“什么?!”
老校长瞠目结舌,他一生喜好临摹大家书法,颜真卿、王羲之、董其昌、赵孟頫、诸遂良、欧阳询、柳公权、张旭、怀素等等,他都有涉猎,其中对王羲之与颜真卿的书法钻研最深,被老友点醒后,他立刻恍然喟叹:“没错,与颜真卿书法一般无二,只是我不懂鉴别古迹,成老弟你看看,这是否属实?”
老者道:“纸质为麻,粗而不糙,搓折无损,润墨性强,具有唐朝纸张的特性,观其磨损和霉变程度,理应有千年光景,该墨浓厚、色泽黑润、坚而有光、入纸不晕,定是上乘石墨,字迹不需多说,确实属于颜体,即便它只是拓本,也价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