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被慕樊华堵住了下文,李贤不忍他下不来台,道:“樊华他为人便是这么直爽,陛下莫要怪罪。看不到玉面歌姬,不如来看看其子之舞,虽不出身梨园,可毕竟血脉相承。”
荷衣看着李贤将自己撇到一边,想让慕樊华反客为主,依旧不依不饶的想要李宏为她讨回公道。可嫔妃们恨毒了她,李贤一回席,她也被这后宫女子拉到了一旁。
青森抱着琴从黑暗中走出,在寒风中席地而坐。薄薄青衣,凄凄乐调。
慕红绫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才下定决心要阻止他们,腿还没伸直就被身旁的李贤摁回位置上。
“县主莫要着急,你那美艳的侄子觉不会有事的。”
慕红绫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李贤挑眉,对着她敬了一杯酒,他知道这个老女人很想杀了他,可她面貌虽如当年,可手脚却没那般的利索了。自封了王,她再也未打赢她。
慕樊华站在台上,静静的聆听着青森的琴声,用袖轻掩面庞,缓缓的随着琴乐而摆动。当袖撤下的一瞬,众人都被那容颜惊艳了。桃花眼是男子最不喜的,会显得柔弱,可放在慕樊华身上,阴柔更是被扩大无数倍。
即便他不是女子,可生得比女子更要美艳,那双桃眼简直就是对世人的惩罚。每看一眼,心中就好像猫抓似的痒痒。
如此美人,却跳着如此哀伤之舞,众人的心中不免也随着有些悲凉。更是这后宫女子,掏出帕子轻拭泪水,只恨自己不是那神仙,不是可以抹去这哀凉之人。
曲至末尾,节奏越是凌乱,越是快。因为这是仙鹤最终的挣扎......慕樊华便在这混乱的琴声中,扬起衣袖,宛如仙鹤般旋转了几圈,才缓缓的......缓缓的......躺在地上,死去......
琴声戛然而止,众人也回过神来,都不觉的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刚才心中的酸痛。
“你说你是镇国将军之子?”李宏失了神,双眼放空问到。
“正是。”
他大手一挥,道:“赏!赐绫罗二车,玉器百件!”
慕樊华作揖谢恩,回到席间。
慕红绫一脸怅然,倒是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他那一脸的镇定,又将到了喉头的话生生咽下去。
“我这皇兄是不是太吝啬了些,才这么点东西?”李贤喝着闷酒,抱怨。
“可你别忘了,还有荷衣的家当,够了。”慕樊华冷笑一声,这种人他是不太放在心上的,可是钱财不分贵贱啊,表里如一,也不会做作。
此舞过后,前朝**颇为震惊,前朝倒不是这美艳的男子,只是涉及了玉面舞姬樊璎罢了。只不过后宫女子又与前朝相反,极为看重慕樊华的皮相。听闻百官的一些女眷,已遣人带了好些礼送去了将军府。
这是前朝攀附镇国将军的好时机,亦是深闺之中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寻得出嫁的好时候。
慕红绫暗中为皇室谋事多年,这些她还不知道吗?她将府婢拉过来,在她耳边轻语:“去与老爷说,寻个理由,将登门拜访者全拒之门外。”
一旁的慕樊华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些,他端着酒盏,对着对面的红衣美人举杯,一饮而尽。这真是的大转折,本以为会以此舞荣获圣宠,不过......尾随而来的暗箭也是越来越多。
而且丹红更是一大意外。丹红啊丹红,前年酿的酒你有喝吗?前年的仇还记着吗?前年的玉铃你还想要吗?
宫宴慕樊华大放异彩,那夜无人不谈及此。以至于往后几日京都无人不知,大街小巷里的鸣乐也尽是千鹤曲。
这大凉皆知镇国大将军,京都亦知将军次子慕樊华,却不知长子宣节校尉慕樊辰。此次风头过盛,萧菁菁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聂萍这墙头草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怕萧菁菁不动怒。
门客如云,却全都被拒之门外。府外是人山人海一片喧杂,府内杏雨院倒是一片宁静。
慕樊华躺在罗汉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耳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问道:“又有什么事?”
“宫里来人,送了很多东西。”青森站在他身边道。
“慢点慢点!放这就好了!”鹿化指挥着一群下人,足足挑了好几十担的珠宝箱子放在院里。
慕樊华狐疑的睁开眼,问:“陛下之前不是早就送了那些东西吗?是脑子开窍了,还是什么?”
“听闻这是荷衣的身家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