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重重点点头。这么重大的事情,已经不需要语言承诺来保证了。
白婆婆让任玲点燃长香,香头一闪一闪亮了起来。白婆婆道“刘洋,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香烧完了,你没有回来,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砰砰乱跳。这根香就让它可劲烧,也不过能挺一个小时,这还是多说。一个小时够干屁的啊,这不是玩我吗。
白婆婆闭上眼睛,嘴里开始诵经,随着诵经,她做出一个怪异的举动,让我都看愣了。
她居然闪掉外面披的花被子,露出里面紫色唐装,然后她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李扬坐在我对面,看我眼睛越睁越大,他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心痒难耐,也要回头看。
旁边的任玲轻轻一声咳嗽,语气却非常严厉“请小友专心”
李扬悻悻,坐着没动,抓耳搔腮。
白婆婆解开衣服扣子,当露出里面的东西时,我看的已经傻掉了。
在她的肚皮上,还长出另外一个人的半截身子,就像个连体婴儿。
那半截身体,有头有脸,五官清晰可见,甚至还有两条胳膊。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个人看模样,应该是年纪很小的孩子。
白婆婆吟罢经文,用手轻轻摸着那个长在她身体上的怪人,苍老的声音说“这是我同胞妹妹,也是幽冥伏听。真正能洞察九幽的,并不是我,而是她。”
那个怪人挺起身体,似乎要说什么,因为光线很差,无法确定她张没张嘴。白婆婆突然换了一种声音,苍老的声音没有了,换成奶声奶气的女童音“刘洋,你好。”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邪门了吧。白婆婆和连体那个怪人居然共用一个身体我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你好。那天我们和狗对峙的时候,吟诗的就是你吧。”
白婆婆发出“咯咯”一阵银铃般笑声,她肚皮上那个怪人随着笑声身体不停颤动。我咽了下口水,腿肚子都在转筋,白婆婆和这个怪人看样子共用一套发声系统,可以随意切换频道。
这女孩般纯净的笑声在阴森森的屋子里回荡,听的人头皮发炸。
白婆婆道“是我啊。我是伏听。能够听到来自地下的声音,听到来自不同于人间的声音。今天你走阴,我特意来助你一程。”
“好,好,那就有劳了。”我牙齿咯咯响,确实害怕了。
任玲应该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她把那卷红布拿起来,把一头递给伏听,自己拿着另外一头。两个人配合默契,不多时,这卷红布叠成了拱桥状。
“这是通往鬼城之阴桥。”伏听借助白婆婆,奶声奶气地说“一会儿走阴,是你的魂儿要走的地方。”
黑漆漆房间,火光幽微,让她说的我浑身发冷,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敬酒。”伏听说。
任玲示意我把水酒端起来,喝一半,另一半洒在身上。她把那条青丝帕蒙到我的眼前,顿时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就听到伏听开始哼哼呀呀唱着一支谁也听不懂的歌曲。声音清脆稚嫩,配上古老的歌谣,有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
屋子里那股香味愈来愈浓,我眼皮子越发沉重,怎么睁就睁不开,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长途客车上。因为父亲身体不好,我已经放弃了城市的生活,要回到县城的老家。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山路十八盘,非常崎岖。车子开得又慢又晃,土路上烟尘四起,外面天空昏黄阴暗,不见天日。
“这条路不好。”我旁边有人说话。
我侧过脸去看,这是一个穿着校服,梳着马尾辫,长得非常清秀的女孩子。
我抱着大包,没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县城。
“这里有劫道的。”那女孩说道。
我猛然醒悟,一下坐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事。就在这时,车子最后一排传来一个婴儿哇哇的哭声,一位大嫂不好意思地看看大家,轻轻哄着孩子。
“你怎么称呼”这女孩还真是自来熟,她微笑地看我。
“刘洋。你呢”
“王子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