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天,之前,我好像是被绑架了。”她想了一下才用了“好像”这个词,为的是别把事情说大了而再引起不必要的惊慌。因为当她说出这个词的那一刹,林楚天分明紧张起来。
“用好像这个词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并且,也没有以我的生命安全为要挟打电话进行勒索……他们只是拿走了我的手机和钱包里的钱……不过,在车里醒过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原来,在他带着叶茹灵从酒店离开之后,回来的车上,叶茹灵才会向他借手机打电话给叶家,强调自己现在是和他在一起。借此来探问之前是不是有人刻意将她遇险的消息告知了她的父母。
“幸好没有。”她当时这样喃喃自语。
她终于开口叙述,她昨夜恐怖的遭遇。她看上去似乎很镇定,但实际上,在回忆的时候,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万一,仅仅是假设有个万一……她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而坐在一旁的林楚天听着她的叙述,即便她已经很尽量轻描淡写,她每说出来一句话,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后怕,他自责难当,在她遭遇危机的时刻,他却在千里之外力不能及,却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因为她和别的人在一起而不问缘由地生着气。
“没有拳打脚踢,没有虐待,没有不给饭吃,他们只是把我从一个地方带到另外一个地方而已……”
她没有说完,因为林楚天突然紧紧抱住了她。叫他如何能听得下去,他差一点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如果她不在,他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办,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独自一个人走过漫漫的后半生……一个人……是的,他从没有想过,他要和别的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那些歹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要断绝所有的一丝一毫的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的可能。
他太用力,以致于叶茹灵有点呼吸不过来,但她却因为他的这个拥抱而感到心安和踏实,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觉得眼眶一热,切切实实地流出眼泪来,之前,她所有的脆弱、紧张、不知所措都被那种“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还会不会有呼吸的”恐惧挤压得无处藏身,更别提有能够感受到这些细微情绪的机会。
“我没事,他们虽然把我掳走了,但是没有做什么,后来把我丢在了路边,是苏奈白救了我。”作为受害人,她反过来安慰他。
此时的气氛,她再有说不了一句关于陈可芮的事情。
因为是周六,本周她的计划是在家里陪林母。
她在帮忙收拾的时候,林母给她看小时候林楚天的照片,小小的却很好看的男生,在他幼儿园的毕业照之中,她非常迅速找到了他的位置。而听着林母将林楚天小时候的事情,她觉得新鲜又有趣。
“小时候特别皮,不听老师的话,老师都被他气哭过。”
“像他的风格。”只是比她大四岁的小孩,但是确实是从童年开始,就和她两样,她是乖乖的小孩,是见到老师会鞠躬问好的乖小孩,明目张胆和老师对着干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如果那时候他们是同校同学的话,说不定她还是追捧他为偶像呢。
“别看他人前整整齐齐的模样,转头换身衣服就去爬树看小鸟,还美名是‘小动物观察日记’。”
“那观察日记写了吗?”
“写了,简单得很,我都会背——第一天,蛋。第二天,蛋。第三天,还是蛋。第四天,好像是裂开道缝。第五天,全部出生了。”
叶茹灵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种观察日记亏得他写得出来,她写得可比他写得好多了!她莫名骄傲得意了一番。
准备晚饭的时候,叶茹灵突然晕倒在地。
她原来只是觉得眼睛有点花,总是觉得眼前又重影,她揉了几次,又试图靠闭着眼睛让其短暂休息来恢复,但很快又会继续花眼且频率很高,而今天,她站到厨房前就晕晕乎乎,身子还有些晃动,没想到的眼前一黑,她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她醒来的时候,跃入眼帘的是点滴的瓶子,药水一滴一滴,顺着软管流到体内。
白色的窗帘和床头一排的按钮。她意识到此时自己是在医院之中。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正奇怪的时候,林母进来了。
“茹灵,你觉得怎么样?”“好多了,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医生说你是压力太大了。要好好休息,万事别太多想,好好放松心情。”
“嗯,既然不是什么大病,我们回家吧。”
“医生说压力大也不能太疏忽大意。”
因为叶茹灵坚持要回家,并保证明日会抽出时间回医院做复查所以林母最后还是同意了。而此时家里的几个男人已经轮番打来电话来探问情况,她那儿子听到叶茹灵晕倒了,更是要立刻打包行温要住到这边来当陪床。
“妈妈,今天您教我的那道菜我还没有学会,改天您再教教我吧。”
“好。”林母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暖了暖。
林家的菜式。这是叶茹灵的必修课之一。
叶茹灵嫁过来之后,林母是以一种带接班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在教叶茹灵,而对于这些琐事繁杂,叶茹灵也学得很认真。林家几位长辈的喜好和口味都很不同,有人爱咸一点的,有人爱淡一点的,还有人绝对不能碰勾芡的东西,对勾芡是深恶痛绝,要做到每一样的菜都咸淡适中符合每一个人的胃口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