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谦不由感叹一声:少年总裁不易做!刘伯伯这心也是够宽的。
这么小的孩子,他还真是当成大人使唤啊。
为了自己女儿,刘伯伯也是操碎了心。
就是因为看他这么忙,沈伯谦一直没催问买人的事儿。
不过,这天刚吃完早饭,管家就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刘家常用的人伢子到了。
少东请沈伯谦过去一起挑人。
说实话,不问买人这事儿,也不仅仅是体贴刘近南,还有沈伯谦自己的原因在里头。
自从人市转了一圈,他对买人真有点儿阴影。
所以去了之后,他把挑人的事儿全权托给管家帮忙。
刘近南看出他的纠结,也没说什么,反正给他的人早就挑好了。
来的牙侩是一对父子,姓钱,听说是家传四五代的生意。
刘家在青州买人,一多半都是从他家入的。
既然是常来往,大家都熟悉,也有信任基础,事情办起来就很快了。
不一会儿,刘近南那边就定下十几户。
沈伯谦要的两个人也被领到他面前。
一对比,沈伯谦就知道刘近南真是挺为自己着想的。
刘家买的人都是一户一户的,大人小孩都有,有些孩子还不会走,安顿起来不免麻烦一些。
惟独给他挑的,两个二十来岁的壮汉,都没家室,倒是很合他的意。
见他还算满意,管家一点头,钱老爷子忙上前说了说这二人的情况。
这俩人,一个叫王青山,一个叫王石头,原本是同乡。
他们以前都是当兵的;
因为将军犯了事儿,冲撞了什么贵人,连累了一干营下军士。
这俩人也受了牵连。
不过,钱老爷子言辞凿凿,就差指天发誓了。
说这俩人原本也是家乡遭灾,逃难投军的,当的还是伙头兵。
受到的牵连十分有限。
这些他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真犯事儿的,起码也要被发配流放;
次一等,受牵连的,也是要被远远发卖了事;
但这俩,连发卖的资格都够不上,只是因为原来的兵营重新整合,这俩没人要,被赶出来了。
就连卖身,也是他俩自卖自身。
沈伯谦问他们为什么要自卖自身,俩人都说,顶着被赶出来的军士名头,不好找活儿干。
所以,他俩一合计,干脆卖个死契。
起码不愁吃穿,碰上好人家,说不定还能挣个体面。
沈伯谦倒不怀疑他们的话,这俩人也很合用。
只是,他到底没什么经验,还是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一问之下,不管是刘近南还是管家都说,这种事儿很多,这样的人也常有,没什么麻烦。
让他放心用,不必担心。
沈伯谦这才付钱拿了二人身契。
他这边买下二人,刘近南那边也正好挑完了。
管家出面代为训斥了这些人一顿,除了要他们安分守己,好好干活之外;
还特别说明,如今他们身契已签,以后都要衷心主子;
如有不轨,主家都不必把他们送官府,直接打死了事!
当然不能光打棍子,甜枣也是要给的。
管家还代刘近南承诺,刘家的下人,只要忠心本份干活,将来银子、房子、身份都会有的。
当然,他说的没这么直接,但沈伯谦听着也就这意思。
这挺好的,总要给大家一个奔头嘛。
他现学现卖,也对王清和王磊许诺说:他们好好干,以后娶妻生子他一应全包。
两人急忙跪下拜谢。
弄完这些,居然已经中午了。
沈伯谦跟刘近南一起吃了个午饭,顺便提了下,他准备回乡。
刘近南倒没虚留他,毕竟在他看来沈伯谦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想家也是正常的。
当下就吩咐管家替他准备车辆。
沈伯谦也没推辞,他发现了,青州刘宅不时就会有车去清水县送东西。
他凑个车,倒也不算给人添麻烦。
吃完饭,刘近南又让蒋英拿了份契约,原来那两种马桶现在已经也形成了产业。
刘近南留了一成的分红给他。
沈伯谦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也没推辞,签了自己名。
多拿份钱呗,也是好事儿。
刚弄完,就有几个管事的来找刘近南回事,沈伯谦趁机告辞去了小院。
杨风一听要回家,脸的笑憋都憋不住。
沈伯谦这才想到,杨风才是实打实的第一次出远门。
十来岁的孩子,也真是难为他了,肯定想家了。
杨风忙了半天把他们的东西都收拾好。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居然大大小小的十来包。
沈伯谦看了看自己瘪掉的钱包,确实买了不少东西呀。
晚上刘近南招待他跟杨风一顿送别宴。
第二天,一辆马车,一辆牛车,天还没亮就出了青州府城。
只不过,这次的马车是一般的小车,牛车也是拉货那种。
跟来时刘近南的专车没法儿比。
本来,沈伯谦、杨风还有四条和七饼都是坐马车的。
但这个车厢比较小,四个人,加上十来个大小包袱,真有点儿挤。
尤其是谭四条人高马大的,窝着更是难受。
所以没一会儿,他就跳下车跟着跑。
沈伯谦差点儿被他吓到,他可是没多久前差点儿死掉,这恢复的也有点儿太好了吧?
不过,七饼居然却没拦着他,还坐在车辕上看着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