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家中琐事
远远望去,连绵小山下的李家坪,在隐隐的暮色之中升起炊烟袅袅,又有点点灯光点缀闪烁其中,温暖而又静谧。
沈伯谦瞬间感到一种内心的平静。
这里好像还真是挺不错的样子哦,他笑着低声对自己说道。
这个时候正好是饭点儿,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动,路上就遇到了一两个不太熟的,点个头也就过去了。
回到家,门是关着的,但他只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门几乎瞬间应声而开。
反应这么迅速,开门的当然是杨风。
看到沈伯谦后,他眼睛直放光,“伯谦哥,你回来了,小妹,爷,伯谦哥回来了。”
杨小妹和杨大爷一个拿着擀面杖,一个拿着刚洗好的笼布,一前一后从厨房跑了出来。
小院里立马热闹起来,杨风和杨小妹更是完全停不下来。
帮沈伯谦拿东西,打热水让他洗手洗脸,争先恐后的说家里春耕的事儿.....
沈伯谦跟杨大爷对视了一眼,看两个小家伙说个不停又忙个不停,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说,这人跟人之间真是靠缘分的。
杨家三口跟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相处起来却十分的舒服。
仿佛真的就是一家人一样。
晚饭主食是捞杂面条加胡麻油(香油)蒜汁,配上一碟凉拌嫩野菜,还有一碟子切好的沈伯谦带回来的卤味,四个人吃的乐呵呵的。
尤其是第一次吃到卤味的杨家三口。
杨大爷非常吃惊,忍不住连连赞叹,断言这个东西必定会风靡全国,又说刘家好心有好报。
两个小孩虽没说什么,但表现已经足够直接,吃过卤味后瞬间抛弃了原本二人的挚爱——咸酱肉。
也是,咸酱肉本为了更保存熟肉不变质而制作,归根到底主要就是一个“咸”字。
但即便如此,咸酱肉也一直是大小餐馆的常备菜式。
原因无他,方便嘛。谁来了,切一盘滴几滴酱油或是醋,就是一盘菜,下酒又下饭。
但它跟味道丰富,层次多变的卤味比起来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可以预计的是,随着卤味的推出,咸酱肉的市场恐怕要大幅缩减。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跑了一天,该洗洗睡了。
但洗漱前去上厕所的经历又一次提醒了沈伯谦,目前最需要重点关注的事情——卫生间改造迫在眉睫!
老子已经快忍不了了!每次上完大号感觉一辈子都不想再吃东西了.....
我怎么就不是只貔貅呢,我不想每次都冒着生命危险去拉shi。
厕所在这里的昵称是茅房,真的就是个茅草棚子,里面挖个粪坑,粪坑上面架两块木板,分分钟能掉下去臭死人的节奏。
而且,还要定期人工去掏粪......
再不改造一下,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以前探访贫困山区的时候见过简易的厕所,但好歹也是水泥或是砖砌的,那有这么直接啊。
我可是有洁癖的人呐......沈伯谦在一腔悲愤中悄然入睡。
虽然他恨不得连夜把厕所改造好,可有句话叫做: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眼下正是各家各户春耕农忙的紧要关头,就算他想请人帮忙修整房子也是不大可能的。
况且,春耕时候修房子太过于引人注目,他也没当出头鸟的打算。
所以,就算再有洁癖,还是要忍一阵子,忙过春耕再说。
以至于,他只能每天进出茅房前后装失忆来逃避现实......
不过,沈伯谦的这桩心事一直无人察觉。
乡下人祖祖辈辈都是用的这样的茅房,就算刘老爷家也不过换成了容易清理的马桶。谁能想到他会为了这件事儿耿耿于怀?
再说了,杨大爷他们都忙着呢!
沈家三十亩地,水田和旱田各占一半,都是上等地。
自打沈伯谦把地交到杨大爷手里,他可算得上是兢兢业业,虽没说什么豪言壮语,但沈伯谦也看得出来,他是一门心思的想把这些地种好,多打粮食。
前些日子,杨大爷就跟村里几家合伙育了稻秧,还请了两个短工,加上他和杨风,把水田细细的理过一遍。
等秧苗一出来,就能插秧种水稻了。
旱地也起早贪黑的收拾好,就等播种,可是种什么,杨大爷还要跟沈伯谦商量商量。
因为沈伯谦早前就提过,说他什么都想种。
本地种麦子的少,冬天地都是歇着的,开春儿水田肯定是种稻子,但旱地就算是不种麦子,那能种的也多了去了。
真要想什么都种,光是种子就要费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