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把二人带到门房,倒了两杯水,急匆匆的跑去找刘管家了。
“看来刘老爷对你倒是看中,要不是这门房小哥也不会这么轻易让咱们进来。”马大姨父原本以为在门口等就不错了,想不到还能坐着喝茶。,不禁叹道。
“刘老爷为人和善,我也不知道哪里得了他的眼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沈伯谦心说,看中没问题,别看上我就行,老子打死都不搅基,年上年下都不行。
两人正聊着,赵福“蹬蹬蹬蹬”跑了进来,“老爷刚好有空,刘管家让我带你们过去。”
“有劳了。”沈伯谦跟马大姨父也不多说,跟着赵福便走。
不一会儿到了三进偏厅门口,刘管家正等在那儿,沈伯谦一见他,上前深施一礼“见过刘管家。”
“沈公子节哀。”刘管家说着把他扶起来,扭头问道,“这位就是你姨丈吧?”
“正是,这是我姨丈,姓马,我外祖本想亲自登门,可惜身子实在不便出门,特地请我大姨丈一同前来,免得我有失礼之处。”
“你外祖的事儿我也听赵福说了,上了年纪身体最重要,千万别不当回事儿,保养要紧,老爷不会怪的,马先生还专门跑这一趟,也是太客气了。”
马大姨父即刻躬身行礼,连说不敢。
这时里面传来一阵声响,刘管家这才说回正题:“二位稍等,我去禀告老爷一声。”
“有劳管家。”沈伯谦和马大姨父齐声应道。
没等刘管家掀帘子回报,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沈秀才来了吗?快进来。”
刘管家一听,打起厚厚的帘子,把沈伯谦和马大姨父二人让进厅门。
跟刘老爷见过礼,沈、马二人大方落座,刘管家转身出去。
片刻之后,侧门就有小厮端着茶盘点心送了上来。
不过沈伯谦和马大姨夫正聚精会神的听刘老爷说话,都没注意桌上的茶点。
这是刘老爷第二次见沈伯谦,但不知为何,说起话来却十分随意,拉家常似的,也不避讳,还问起沈母的丧事。
沈伯谦也觉得他十分亲切,全都老实交代,当然不忘感谢一番。
知道沈母的事办得顺利,又听马大姨夫说四里八乡都夸奖沈伯谦孝义,刘老爷似乎很满意,站起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沈伯谦的肩膀,说道:
“你小小年纪,做的不错,读书人最怕就是落人口实。
你娘下葬你没能送终,虽然事出有因,自家人多半能理解,可外人就难说了。
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被人翻出来参你一本,好在你机灵,这么一来,谁也说不出什么了。”
刘老爷一通话说的马大姨父连连点头。
“刘老爷说的极是,连我们这些大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他都想齐了,也是这孩子孝顺,不然谁能想到这么办七七?既表了孝心也堵了那些人的嘴。”
沈伯谦则是连称不敢,接着又道谢道:“要不是刘老爷让赵福大哥送去的东西,我就是想孝顺也办不出来。”
说完屈膝一跪,“您对我先有救命之恩,后又赠银之义,这番恩情,伯谦实在无以为报。”
刘老爷急忙把他搀起,故作不悦道:“这话见外,生死之间能遇到是多大的缘分?些许身外之物提它作甚?
还有,你老是这么刘老爷、刘老爷的叫,我听的难受。
照我说,我年纪也足够做你长辈,你也别嫌弃我们家是商户,以后就叫我一声刘伯伯,我听着舒服,马老弟,你也一样,别见外了。”
说完笑着招呼二人喝茶吃点心。
这段日子各种直接、间接的接触,都让沈伯谦清楚的感觉到,刘老爷对他是诚心结交。
既是如此,他也不是矫情的人,点头改口叫了声“刘伯伯”。
马大姨父更是没有意见,也跟着点了点头,叫了声“刘大哥”。
至于报恩的事情,沈伯谦也没再多提。
既然刘家的恩情他一天半天的也报答不完,老挂在嘴上反而显得没意思,还是等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再说。
马大姨夫也是这个意思,索性两人都不再多说,低头喝茶吃点心。
结果,低头一看,沈伯谦心中一声惨叫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