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处不常有人来的角落随便坐下,慕崇然才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安铭笑了笑,道:“他这个人,其实胆小的很,尤其是对感情,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我对不起他在先,虽然如今我们都放下了,却还是有些阴影的。若我没记错,你们相伴十五年,你从未太过靠近女人吧。”
慕崇然皱皱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安铭眼神落在远处,笑道:“若我猜得不错,他是怕了。”
“怕?怕什么?”慕崇然很茫然。
安铭看向他,尔后摇了摇头:“你还真是迟钝得很……他怕了,怕的是你靠近了女人,有朝一日发现这世上可以爱的其实有很多,到时候他便不是唯一那个。他也怕他太过强势,让你觉得自己始终处于弱势会有朝一日厌倦。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适当软下来,让你觉得你们是对等的存在。”
看着慕崇然似懂非懂地样子,安铭有些无奈:“他总是习惯下意识让自己强大,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那样某些时候你就处于弱势状态,被他保护着,如同……女人一样。他怕的便是你会有这种想法。当然他最怕的还是,你爱上一个女人。”
安铭幽幽道:“崇然,萧君卿比你想象的更爱你。当年他毫不犹疑便选择了最绝的路,将我和他逼至绝境。虽然现在看似无事,但这些东西埋在心底,到底成了潜在的恐惧。然而他爱你,他舍不得走最绝的路,他只能无限逼着自己冷静,让自己去适应。我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有一日你真的爱上了别人,他或许也会尝试着放手。”
轻笑一声,安铭带了几分自嘲:“比起当年,他算是成熟了许多。”
慕崇然静静地听他说完,良久才道:“不可能会有人取代他……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安铭起身拍了拍他:“这些话,不必说出来,你要让他察觉到。还有一件事,许之媛下的药中,能让人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痴心不悔。千万不要让他觉得你是因为药性才这样,不然,他恐怕会陷入自己的心结。”
慕崇然抬眸看向准备走开的安铭,突然道:“你呢?”
安铭一怔,回身看他:“什么?”
“你还爱他吗?”
安铭顿了顿,突然笑起来:“我对他有负不假,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永远陪着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至于爱不爱……”他轻笑一声,眼中带了几分温暖:“比起他,有一个人更需要我爱。”
慕崇然看着他眼神清澈,却是带着满满的温柔,突然笑起来:“恭喜。”
安铭失笑:“没什么好恭喜的,那傻子还差得多,现在要让他知道,就不好玩了。所以,保密。”
慕崇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安铭离开后,又留在原地沉思。良久,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萧君卿好不容易静了心,才想起来担忧慕崇然的身体,急匆匆地出了帮会家园。刚出来便见安铭似乎在等着什么,瞧见他,安铭赶紧皱眉走过来:“你跑哪去了,崇然一回来就说要沐浴,这都一天了,就换了两次水,什么人也不让进去,自己也不出来。”
萧君卿一顿,快步走到门前,没看到安铭的眼神。站在房门前踌躇许久,最终还是伸手推了下门,没想到房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慕崇然靠在浴桶边缘睡着了,然而即使萧君卿没有走过去,也察觉得到木桶里的水早就凉透。顿了顿,到底还是担心他的身体,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慕崇然睁开眼看向他,带着几分眷恋安心笑意:“师弟,你回来了。”
萧君卿怔了怔,随即又想到了那药性,掩去眼中一闪过而过的黯然垂眸:“嗯。出来吧,水凉了。”
慕崇然看到了他眼中的黯然,却仿若没察觉一般,直接站起了身子。萧君卿一怔,却立刻捞起件衣服给他披上。
谁想慕崇然一反常态没有接,随手甩一边直接靠在了萧君卿身上。
*的身体转瞬便沾湿了萧君卿一身黑衣,萧君卿怔住突然有些反应不能。慕崇然第一次这么胆大,明显有些羞涩,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萧君卿长舒一口气,将他揽在怀中又将衣服拿起来:“穿好,大白天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结果话音刚落,上官清突然推门就进来了。三人顿时都怔住。
最后还是萧君卿率先反应过来,将衣服一裹转了个身把人护在怀里。
虽然都是男人,但是自己的爱人被别人看还是很让人不爽。
慕崇然埋在萧君卿怀里轻笑一声,上官清顿了顿道:“失误,我是被人推进来的!”
‘推人’的安铭听到这话,立刻转身走的远远的。上官清讪笑着看着萧君卿不善的眼神,道:“我走了。你们继续。”
看着上官清关上门走出去,萧君卿这才收回眼神回头。这一回头,唇上便覆上一对温软的唇瓣。那人近在咫尺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粉红,却还有几分清晰可见的小心翼翼。
萧君卿合了眸,接受着他第一次的主动亲吻,心中却是一声无力长叹。
无论怎样,他都放不下这个人。这一辈子的劫,都锁在了他身上。
良久,慕崇然攀着他的脖颈,靠在他耳边,用气声轻声道:“师弟,你真傻。”
萧君卿垂眸看着眼前白皙地肩膀,无奈地轻笑一声:“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傻。”
慕崇然没理会,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没有受药性影响。也只有你,才可能是陪我走一世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