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绝望时,只觉得这个世界在毁灭。
毁灭这个字眼就太令人绝望了,上一次让我脑中冒出这个字眼大概是五年前了,那时杜承安刚刚离开,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就算死了,他一丝丝念想都未曾给我。
或者我们本该不会彻底的分开,五年后,他依旧还在我的身边。
五年前他走时,汤媛站在我的身边,“阮艺,我相信他会再回来的!”
五年后,面对汤媛的事情,温裴生却不能告诉我,“阮艺,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如果汤媛真走了,别说是念想,就算是一丝丝的不舍,都难以留下。
温家的人都站在手术室外,无一不是一脸的苍白,温裴依捏着乔池的手,捏了又放,放了又捏,阮芬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大概猜得出她想着什么。
为什么我与汤媛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这件事情我怎么毫不知情,甚至于比他们更加的不知所措。
我应该是不知所措的,更应该也要歇斯底里的质问汤媛,这么多年她到底是不是当我阮艺是朋友?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事情却从未和我提过。
可看到温初夏一脸沉默的坐着时,我更宁愿他质问一下我,为什么我对朋友的关心如此浅薄?一同上学,一同上班,甚至住在一起时日良久,为何从未发现过她的不对劲?
我内心受着无比剧烈的自责与煎熬,在手术室外的等待是漫长的,温裴生握着我微颤的指尖,硬是拉着我坐在了长椅上。
长椅的另一端坐在温明一,他没有长吁短叹,虽然静静低着头,但我依然感觉出他情绪的失落与失望,整个下午的时间,每个人都像被送进了几千摄氏度的火炉里,好像此刻躺在手术室里不知生死的汤媛一样,有些求生不得。
过了好久,手术室的门开了,一名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先是看了看乔池一样,似乎认识他的样子,接着再看着温初夏。
“温先生,你随我来一下吧!”
温初夏没有丝毫迟疑,跟着走了。
我的心像被上了发条一般,也跟着那个医生的背影离开,温裴生反复捂着我逐渐冰凉的手。
“阮艺?!”他轻轻唤了我一声。
我纳纳的转过头,“我没事!”
声音变得有些哑,我想再继续说些什么,可发现竟然发不出声音,只是干着喉咙,口中却仍一张一合的说着。
温裴生满眼心疼,抱着我的肩,轻轻拍了拍,“不要难过,会没事的,别太担心了!”
“为什么会这样?!”终于有一些声音了,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内洪泄而出的难过。
明明我看见她时还活蹦乱跳的,明明她还高兴的说是对双胞胎,明明我们很是幸福的准备着这一切,为什么突然会说有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感觉就像在录着一首歌曲,可突然跳闸断电了,不仅不能重新录制,磁带因断电突然被损坏而永远不可能再录。
“没事,不要想太多,放宽心!”温裴生安慰道。
温初夏回来时脸色凝重,妈妈冲在他的前面,一脸的紧张与企盼,“怎么样了初夏?”
温初夏先是呆呆的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灯,接着看了看我,然后很是速度的坐会长凳上抱着脸,低沉的哭音无比悲切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