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明闻言倒没太过的在意,只是淡淡的回应道,“这样,那随意,有时间——就偶尔回来看看!”
他望向杜少英的眼神有些淡漠,甚至只是一瞥之间的情感,过后则面色依旧,毫无情绪。
从杜家出来时,坐上车子我忍不住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温裴生有些揶揄道,“你就那么怕她吗?”
“谁?”我转着头看他,车窗外忽然飘起了小雨,合着他正淡淡的一脸笑意,有些沉若细绵。
“杜少英!”他出口道。
他没再叫她妈妈,对于温裴生而言,她绝对是有悖于母亲这样的一个角色,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容易被感情所左右。
这么多年也许她也曾后悔过,也许她也曾想念过。
可谁又知道呢?
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怕!”
面对她时,总觉得有着某种情绪,那种情绪像一跟绳线,高高的拉着心,颤巍巍的提着,没找没落的一直荡着,像是只要一松气,它就有可能瞬间应地而碎。
后来我知道,那种情绪叫什么,小心翼翼。
我竟然会对杜少英心怀着小心翼翼,到底我还是好奇温裴生面对她的时候有着什么样的情绪,于是我歪着头,故作轻松的问道,“那你呢?看见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闻言,温裴生沉默的开着车,窗外雨淅淅沥沥变得大起来,车头闪动起雨刮器的摩擦声,从缓到急,从低沉到尖锐,直到最后我脑里就剩下那一声声沙哑干裂的摩擦声。
空气凝结了太多沉默的因子,在这件事上我与温裴生似乎永远都落进了一个桎梏里,只要一沾到这个避无可避的敏感点,只剩下避而不谈的沉默。
似乎过了很久,温裴生才淡淡说道,“你有没有过小时候玩具被毁坏掉?”
我闻言,淡淡点了下头,“被邻居的一个小孩!”那时想揍她却不敢揍,怕邻居大叔的责怪或者说不忍两人之间的小小友谊。
温裴生一提嘴角,笑得很是淡漠,“小时候和我哥哥一起玩,我比较调皮,经常会把他的东西搞毁掉,他常常特别的生气,对着我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说起小时候的记忆,温裴生的语调里多了几分苦涩。
“那时他也不敢揍我,只能对着我挥挥拳头,但是始终没打下来,他对着我的一脸不甘心我印象特别深刻!”
我沉着姿势,有些不敢抬头看他有了怎样的一张表情,是痛苦绝望还是缅怀感伤?
车子突然戛然而止,窗外的雨趋于越下越大,阴雨声里突然多了几丝低沉的哭音。
“叭——”长笛音起,温裴生像抚趴着方向盘,抖动着肩,我轻轻抱了抱他的肩背,轻声安慰道。
“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那些夹杂在时间缝隙的过往,痛苦绝望还是情仇怨恨,就让它永远沉寂入过往这五年里,不提不痛,不念不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