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黎婚礼的当天阮艺拉着我碎碎念叨,将来我一定不要做一个未婚先孕的新娘,较于顺而从流的自然结合才是完美的。
可是谁不想要完美呢?
当我第一次从傅医师手上接过人生第一张的检验单时,也许我的心情和那些候诊在门口的患者一样的复杂,一样的晦涩。
那种复杂最后演变成我的疯狂,迫不及待的与温初夏留下一条生命的疯狂,在我看来这样的选择已经是最佳的完美。
古叶阳是一个擅于捕捉抓拍的摄影师,不需要表情僵硬的等待他指示好每一个动作,我跟着温初夏的步履,将此刻幸福满溢的每一个动作与神情都留进古叶阳的镜头里。
而多天前我们促谈相约好了今天在晋阳一区的风景名胜处婚纱照行程的阮艺,她安静的在等待下一场属于她与温裴生的拍摄,身着了一身白色如羽的改良旗袍,阮艺的曲线姣好,旗袍加诸于她的身上多了端庄与娴静,她有一副上天的优势,良好的骨架。
我眼神装作不经意的来回在她的注目下,她正一脸复杂的看着我,表情有些说不清楚的怪异。
我与温初夏终于拍摄完毕了,我扯着一身长长的白纱裙,面带抱怨的走向她,“好累!”
阮艺坐在休闲椅上,以尽量不使衣着出现折痕的姿势抻着上身,给我递来了两瓶水。
“谢谢!”我接过时顺手给了温初夏一瓶,他与温裴生旁侧交谈而去,我则坐在了阮艺一旁的空椅上。
古叶阳正借着中场休息的半个小时翻看着拍摄的照片,一脸的认真,阮艺突然转过头看着我。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阮艺突然表情严肃起来。
我一凛望着远处正随着暖阳摇摇荡荡的树影,两抹相似的身影正立于树下,有些落叶脱离树枝正纷纷扬扬,我看见温初夏正拾起落在肩膀上的一枚落叶,手指一挥,落叶顺着风被吹得有些远,抬头时他正看到我,微微一笑。
我心神莫名一动,“问吧!”
虽然早就在心底猜测临摹过阮艺所可能问到的问题,可当她在说了一句“我现在特别害怕失去温裴生”时,我眯着眼看向她。
此刻正是端午正阳时,即便在冬季也是阳光最烈时,处于露天下的双眼毫无遮蔽,阮艺也同样眯着眼。
“你会害怕失去初夏吗?”她淡淡的出口,语毕,却望向温裴生所在的位置,表情有种莫名的沮丧。
温初夏正和温裴生说说笑笑着什么,无论是从眉宇抑或是身形,两人都极其的相似,有几次在ccbo门店时我甚至单从背影判断时也偶然出现错认,不同的时,温裴生眼墨深沉,温裴生澈然清澄。
我想起第一次在医院看见的温初夏,那时我就想,原来还有人可以有这么干净的眼神。
等待我回答许久的阮艺有些耐不住,再一次发问,“你会害怕失去初夏吗?”
会害怕吗?我在心底也多问了自己一次,答案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