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艺离开的决心不甚坚定,在我看来并非不留一丝不舍,但可能她与我一样,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邵仙萍那样的眼神,充满不屑与讥讽。
而这几年阮艺着实为水语妆点牺牲了太多的青春,何况杜承明也并非有心保留这个门店。
与其最后眼见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早先离开倒不失为一种洒脱。
对于三人之间的事,我无从得知,必然也无法置啄。
阮艺离开的那几天,整个店总时不时漫着一层低气压,邵仙萍一副高姿态的做派,指着众人说道,“你们谁要想跟着她离开,我会成全你们!”
蔡文黎朝我甩甩肩膀,用口型说道,“要不,我们也走吧?”
邵仙萍望来时,恰巧看见蔡文黎的动作,眼神一凛,淡淡的出口,“别是为了一时意气,要知道但凡从我手下走出去的人,在深港市是找不到几份好工作的!”威胁意味显而易见,蔡文黎自是不敢再表态,暗自伸着葱白的中指,朝我一笑。
阮艺说邵仙萍只是想让她离开,并不可能会迁怒我们什么。于阮艺而言,邵仙萍再是略施小计,也只不过小小为难一下她,再怎么样说她也着实没必要让阮艺穷途末路。
阮艺找到了离商圈不远的一家建筑公司,我莫名有些痛恨起杜承明,他竟然能毫无知觉的让邵仙萍胡作非为。
每日我惯常了带着一种凛然的目光看着与邵仙萍来店巡视的杜承明,我希望他能读懂我眼内的抗议,可似乎即便阮艺离开了他也毫无所觉的不曾过问。
多次里,我看到他和邵仙萍坐在阮艺那天手背被焱烧的桌前,那带着燃烧殆尽的灰烬里,他们笑得无比开怀,在我眼里无比的刺眼。
握紧着手里的眼线液,我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鬼祟的来到门口,借着门店海报的遮挡,我快意的在门口那辆红色跑车上面来来回回的写上我扭扭曲曲的笔迹:这车挺靓的啊。
这种显而易见的小动作我才懒得去想是否被识破,只要有一点点能让邵仙萍那笑成一朵花样的脸瞬间垮下的动作,我都会乐此不疲的做。
正在我写时,身后却有一种怪异的注目,我抬头看了看门店侧角,杜承明和邵仙萍正拿着笔记本在上面指画着什么,而蔡文黎和顾筱糖显然还没发现我走开,两人正对着一个女顾客聊得不亦乐乎。
“你——”我才转头,眼前一个放大的人脸吓了一跳。宋言坤一脸无辜的看着,“对不起!”
我安抚了下作恶心绪的情绪,忍不住抱怨道,“你突然在这里干嘛啊?”
宋言坤举了举手上的保温瓶,笑得满脸灿烂,“送鸡汤!”
往常我会一把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再客气的道声谢谢,而宋言坤也会带着满足的笑意离开。
可这一次我却不想接下,我和阮艺上班的时间点不同,现在的大部分时间我在家时她不在家,反之则是我在家她不在,鸡汤再靓,却已然缺少了共品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