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艺到了我们下班时依旧没回来,挥别蔡文黎,夜风有些阴冷,我紧着手臂掖了掖手中的包包,深港市虽治安良好,可怀揣一万六的心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受怕。
穿过依旧灯火通明的商街区,再走过去一些就是林立着挂满了幽暗仿烛火的餐饮门店,雕刻着暗花的门案在此刻看起来阴森无比,这样设计在深港市为数不多,却是颇具古风经典的特色,往常总有阮艺一旁在侧。
顺延了一路的小石子路,通过这排的小石子路,尽头是一条宽大的干道,而我们所居住的位置就在干道边的一处小区。
传言男人的身上有三处明火,左右肩与额头,而女人只有一处明火,那就是额头,所以夜半行走一定不要回头,因为一旦回头,明火被吹熄,人也就跟着走了。
不知道是心理的感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在跟着,阮艺不是个幽默的人,虽然喜欢在路上开一些什么鬼笑话,但总算有人在身边不至于那么害怕。
今天是个阴天,空气显得濡湿多了。我忍不住四处望了一下,就是不敢回头看看身后有什么。
古时候,有个女人做了人家小妾,因正室不能生子嗣,小妾进门不久后,怀孕了不久却因正室的谋害而滑胎,之后正室怀孕,而后一连生了三个,原本能怀孕的小妾因再无法生子后被抛弃——
我突然想起阮艺曾和我讲过的所谓借腹生子的鬼故事,隐隐之中,不远处侧旁一家餐店门口不断闪着红影,我闭着眼大念着阿弥陀佛,脑子却不断因回忆起阮艺所说的故事而胀大。
小妾被抛弃后因无处可去,最后自尽,而她的阴魂却一直跟着那户人家正室的身后,一到夜晚,只要看见她的人都会发现她背后有一双红点,大家都说那个是小妾的眼睛——
越想越害怕得不行,我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前面不远处刚好的餐厅前些天门头路灯坏了没修,而一般这种店与外层街道隔了个院子,听说这一排是民国时期的旧宅,后来改建成了商业街区,因占地面积广而建筑多面,所以被用以餐饮或者宾馆来使用。
想到那一百年前的人或者也这么走在这条街道上,我汗毛都要倒竖起来。
心里越怕走得就越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我不小心趔趄,四脚朝天的摔了一跤。
抬眼之间,那道红影忽闪忽闪,像枚空中飘忽的花,在暗夜里无比耀眼,在发现“它”竟然有意识的往我这个方向飘来时,我再也控制不住。
“啊——救命!”胡乱扯着包包,我狂奔起来。
身后也传来啪啪嗒嗒的声音,我更是没命的用力,也不管手上的包包正零零碎碎的掉下东西。
“哎哟我去——”身后传来一声,我的脚步戛然而止。
真要是那什么的话,那——我挑着眉回头,身后依然是闪闪烁烁的红影,可是开始忽上忽下,逐而在我眼前清晰出一个黑影。由远至近,我掉落的东西被黑影一一捡起,走至我眼前时,我借着我身边幽暗的路灯看到一个男生笑得灿烂,“你被吓死啦?”语带戏谑,不无嘲讽。
“你半夜在这里就是吓人?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惊魂未定,才发现那个红影是他手机摄像状态时闪出来的红外线。
“你的胆子小,脾气倒不小!”对方笑了笑,幽暗路灯下的脸晃了晃,我眯起眼仔细的瞧起来。
“呼喝——怎么又是你!”我一下子弹开两米距离,在弹开时将他手中东西全部都拿了回来,胡乱的塞进包包里。
“喂,我的——”对方欲开口,我打断道,“你不是半夜还跟踪我吧?”
深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遇见一个人的概率怎么可能这么的高?何况在这条并不繁华的路上,还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
“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在那里吃饭——”对方指了指不远处那家坏了门灯的店。
“是吗?”我怀疑的看了一眼,转而看到对方有些无辜的表情,心下一想也不无道理,素昧平生的人怎么可能去跟踪?何况我这样无財无权的,滚在人堆里都没人点名的。
“当然!”对方语气诚实。
“那你不好好吃饭出来吓人干嘛?”我撇嘴道。
“我出来就是为了拍摄街边——为的是找一些灵感——这个就有关于我职业的问题,我的职业是——”对方滔滔不绝。
“好了,你的职业我没兴趣!”我摆摆手,敬谢不敏。
“我觉得你应该有兴趣才对,我看你——”我看见他又要开启话唠模式,赶忙表示自己很累,要早点回家休息睡觉,明早还需要早点上班。
“好吧——”对方无奈一句,我十分愉悦的挥手做拜拜状,谁知道他突然又在口袋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张纸片。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对方介绍着,我接过他的名片,随意的塞进包里,回到,“我叫汤媛!”
“啊?汤圆?”对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