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连连赞同:“不错,必须严惩!这种事情不仅仅是天理难容,法理也是难容的,若不严惩,如何平复民怨。”
三人就这件事正说的兴头上,国公娄战便从外面回来了。风尘仆仆,似乎一夜没睡,脸上满是怒火,韩式见状,赶忙行礼告退,等韩氏离开之后,娄战就打翻了一个奉茶的杯子,吓了薛宸和长公主一跳,薛宸赶忙招呼丫鬟来清扫,长公主上前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家里谁惹你了。”
娄战是在气头上,也知道自己没控制住,深吸一口气后,对长公主回道:“家里没人惹我!我是气急了。真是逆子,逆子啊!”
一句逆子让长公主紧张起来:“庆哥儿怎么了?”
娄战看了一眼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他了。我说的是玉哥儿。”
这下薛宸也觉得奇怪了,怎么说道娄玉苏身上了。重新递了杯茶放到娄战跟前,问道:“他怎么了?您为何这般生气?”
娄战端起茶杯想喝,却又没有心情,揭了杯盖子又放下,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这才对她们说道:“千叶庵一事你们都知道了吧?可你们还不知道主谋是谁吧?”
薛宸和长公主对视一眼,惊讶道:“父亲所言,难不成千叶庵主谋,竟是……他吗?”
娄战没有说话,而是闭起了眼睛靠到椅背之上,长公主过去替他按了按头,说道:“这,怎么会是他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是三驸马,就算真的想女人,也犯不着做这些呀。”
“哼。他是三驸马,可那又怎么样?这么几年都没有得到皇上的重用,他急了,就想着用这样的方法来笼络朝臣,既明带人闯入的时候,他正和那些狐朋狗友吞云吐雾,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冤孽啊冤孽!我娄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知道长进,不知道廉耻的子孙呢!真是毁了我娄家的百年名声,他,他……唉!”
长公主见他这样,赶紧安慰:“你别气了。谁也不会怪在你身上,虽说都姓娄,可是他们也早就分出去了,若是玉哥儿行为偏颇,也不全是咱们的责任!”
娄战扶着头:“我知道这些,但,但他总归姓娄不是。这么多年的书简直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更何况,三房这回事大了,玉哥儿不仅做了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他还,还让三公主染上了毒瘾,以至于三公主就算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对他无可奈何,只言听计从!罗昭仪得知此事第一时间,就跪到了元阳殿外,三房这回只怕是一个都保不住了!这个逆子!逆子啊!”
“……”
这件事情还真是让薛宸没有想到就是了,上回三公主来国公府门前不入,趾高气昂的要她交出余氏,那时候薛宸就有些疑心了,怪不得一向跋扈的三公主会听驸马所言来请余氏回去,必定是娄玉苏怕余氏在公府里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这才让三公主过来,而三公主有把柄在他手中,尽管心中不愿,却不得不来。
这样她就能够想通了。这些事情,她不知道上一世是不是也是娄玉苏所为,可是可以肯定的是,上一世的幕后主使没有被人曝光出来,那也许是皇上给整个娄家留的脸面了。因为那时候,如果再爆出娄玉苏的这件事情,娄家就算是真真正正的给毁了,毕竟娄庆云已经死了很多年,娄家大房后继无人,三房娶了公主,却不知自爱,只要爆出幕后之人,不仅仅是毁了娄玉苏,也是毁了娄家,所以上一世,人们才不知道到底是谁主使。
而这一世不一样,娄家大房如日中天,娄庆云活的好好的,娄家的名望根本就不需要三房来撑着,所以,薛宸明白,这一世娄玉苏的罪行绝不会被掩盖,更何况,三房早就已经分家出去,就是株连也株连不到娄家大房,皇上如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娄玉苏和三房就是了。
毕竟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草菅人命什么的,他还让皇家颜面蒙羞,让三公主也遭受了灾祸。所以,娄玉苏这回是死定了!
过了两天之后,千叶庵一案在刑部审的如火如荼,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也已经传了出去,娄家三房在劫难逃。
一大早,余氏就得知了消息,扑在擎苍院外连续磕头,求长公主施以援手。长公主糊涂,可薛宸并不糊涂,这件事情,娄玉苏绝对不可能脱身干净,就是余氏把头给磕断了也不可能用她的命赎了娄玉苏的命。所以从余氏来擎苍院磕头开始,薛宸就让长公主去了内间休息,然后命人将余氏给送回了她的院子。
自从她上回被赶出三房之后,就一直住在国公府中,余氏前来哀求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薛宸没有为难她,只是叫人看着她,将她关在院子里罢了,薛宸没在这个时候把她赶出府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将来案子怎么判,薛宸不知道,会不会株连余氏,薛宸也不知道,但只要案子一天没有判,她就不会把余氏赶出去,这算是娄家对三房的最后情义了。
虽说三房分出去,早已和娄家本家毫无关系,可是毕竟是娄家出去的,大案审判在即,薛宸自然要约束了府中之人,这些天绝不可在外有任何不妥行为,言行举止要比平日百倍小心。
终于在十天之后,刑部和大理寺,三司会审之后,对此案做出宣判。主犯娄玉苏午门斩首,所有从犯,涉案官员和娄家三房上下,尽数流放关外苦寒之地,永不回朝录用。三公主行为不端,终身禁足。
即便这样的严厉处置,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是皇上最大的恩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