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即刻进宫去见陛下,你速带一百羽林卫包围陈府,擒拿陈裕!”诸葛瞻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大局已定的喜悦之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微微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是到和黄皓短兵相接的时候了。
诸葛尚应了一声,留下一部分羽林卫打扫战场,随即率领一百羽林卫直奔陈府。
“了不得,诸葛士贤武艺又有精进!”就在诸葛尚离开的同时,关彝领着鄂虎、时风从西南角上一处巷子中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赫然是一百名全装惯带的血卫,关彝看了鄂虎一眼,笑道:“熬了一晚上,兄弟们都累了,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回府歇息!”
五更天时,鄂虎亲手解决掉了关府门前监视的黄皓爪牙,原本还以为今日有机会厮杀,却不料只是陪同关彝喝了一个更次的露水,心中自是大为不甘,眼见诸葛尚和那一伙黑衣人打得热闹,委实是心痒难熬,但关彝没有发话,他却是不敢擅自行动。几次请战,都被关彝堵了回来。此时见战斗已经结束,心里更是怏怏不乐,苦着脸应了一声,吩咐血卫返回关府。
却说诸葛瞻在羽林卫的护卫下进入禁宫,才到宫门便见董厥疾步从金殿内走了出来,满脸焦虑不安之色。董厥见了诸葛瞻,又惊又喜,慌忙迎了上来,道:“卫将军安好否?”
诸葛瞻笑道:“托老将军之福,瞻尚好!”
董厥哪里有心思和诸葛瞻说笑,抓住他的手,道:“老夫上朝时,听闻卫将军来的方向喊声震天,似有兵马在厮杀,而且老夫还听闻北校场内的羽林卫也有调动,却不知是何事故?”
诸葛瞻见董厥从大殿内出来,心中顿时猜到他必然是奉嗣主旨意出来探查消息。毕竟,城内突然喊杀声震天,负责卫戍成都的羽林卫又有调动的迹象,只怕眼下最不安的便是嗣主刘禅了。随即将这几日来的事简略给他说了一遍。董厥听完大惊,皱眉道:“竟有此事?”
诸葛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也难怪董厥如此震惊,黄皓虽然奸险,但一直以来只是假借嗣主之名擅权乱政,排斥异己,操弄威柄,却不曾想如今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对诸葛瞻暗下黑手。董厥自然明白黄皓的意图,诸葛瞻官居行都护,拜卫将军,除了与自己同掌尚书台事务之外,还职掌禁宫羽林卫,可谓是位高权重。他若是身死,朝中大权虽不至于完全落入黄皓之手,但黄皓之权柄必然更进一步,以后就算加上自己和樊建等人,只怕还是无法与之抗衡。
“事出有因,未来得及告诉老将军,还请老将军勿怪!”诸葛瞻忙着要去见嗣主,委实没有时间和董厥说太多。
董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卫将军有何打算?”
“扳倒黄皓,肃清奸党!”诸葛瞻笑了笑,道:“老将军放心,瞻已经计划周全,此番必能将黄皓奸党一网打尽!”
“卫将军既然已经安排好,那容老夫先去给陛下报信!”董厥见诸葛瞻成竹在胸,心中喜悦,便也不再多问。
诸葛瞻笑着点了点,没有说话。
庄严肃穆的金殿上,左文右武各级官员依次分列两旁,端坐在龙椅上的嗣主刘禅看了一眼匆匆而来的董厥,奇道:“爱卿,朕让你去探查诸葛瞻消息,如何这么快便回来了?”
“陛下,微臣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卫将军诸葛瞻上朝时遭逢刺客袭击……”说道这里,董厥抬头看了一眼立于嗣主身侧的黄皓,见他脸色隐有得意之色,心中更是笃定,沉声又道:“幸亏卫将军临危不乱,指挥羽林卫拼力杀敌,北校场羽林卫又及时救援,卫将军方才得脱大难!”
“竟有这等事?卫将军此刻在哪里?”刘禅闻言先是错愕,继而勃然大怒。朝廷重臣在禁卫森严的皇城内遭到刺客袭击,而且还是在上朝的路上,让他如何不震惊?当然,震惊的同时刘禅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张护雄调动羽林卫乃是为了围剿刺客,并非是有了异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金殿上的文武官员闻听诸葛瞻遇袭,皆是大感震惊,一时间人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董厥见刘禅如此神色,知他已经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常言伴君如伴虎,伴君之道,至为重要者便是不能让君王心生疑虑,更不能成为君王心中的“刺”,否则作为臣子的纵是忠心无二,也难免凄惨结局。
纵观历朝历代,但凡被君王猜忌者,又有几人得有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