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百人老成精,见关彝神色有异,哪会猜不到他心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小子,你莫不是在笑话我老丐?”
关彝虽然被他看破了心思,但自然不敢承认。否则李八百还不得气死?
李八百也不管关彝说的是不是实话,自顾自叹气道:“自从这野丫头随我到了青城山之后,这一山的走兽飞禽便遭了秧,不是今日拔了鸟儿的羽毛,便是明日将四只脚的畜生绑住了腿吊在树上,就连我老丐的草堂子也被那野丫头点着了两次!”
关彝错愕,没想到关霖竟然顽皮如斯,拜李八百为师之后不但没有收敛一些,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的调皮了。
“不仅如此,那野丫头竟然连李意其那个老怪物也敢去招惹,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门,硬是从老怪物那里偷来了一只刚刚生下来的白貂儿,那老怪物找上门来,那野丫头非但不认错,反而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歪理把我老丐也扯了进去,说成是我老丐指使她去偷那老怪物貂儿的,害得我老丐辩解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和那老怪物足足斗了两天两夜方才罢休。”
关彝听到这里,心中早已经笑翻了天,但又怕李八百面子上挂不住,只得生生忍住笑意,道:“先生和李老神仙这一战,结果如何?”
李八百一瞪眼,道:“那还用问,我老丐自然是吃不了亏的!”说到这里,话音略略低了下去,嘀咕着道:“当然,那老怪物也不是易与之辈,我老丐要想胜他,却也需要费一番手脚。”
关彝心如明镜,李八百虽然嘴上不落下风,但显然两人斗了两天两夜却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成了平手,谁也没占着便宜。他见李八百虽是数落着关霖,但眼中却是隐有笑意,顿时莞尔,知道李八百嘴上不满,其实心里却必然是极为疼爱关霖的,否则也不会无理护犊,为了关霖与李意其大战两天两夜。不过,纵然如此,面上却还是要有所表示,端起酒樽道:“舍妹年少无知,给先生惹下了许多麻烦,关彝在这里代舍妹给先生赔罪了!”
李八百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既然有此心,这杯酒我老丐也当喝!”说完,仰头一口喝干了樽中之酒,啧啧两声,大赞好酒。
李八百抹了一下嘴,又拍了拍肚皮,笑道:“酒足菜饱,今日到此为止!小子,今日多承盛情款待。”
“区区酒饭,何足挂齿?先生休要客气!”关彝淡淡笑了笑,暗思李八百既然吃饱喝足,也差不多该表达自己的真实来意了吧?否则以他闲云野鹤般的心性,是绝对不会为了一顿酒饭便跑到府中来的。
果然,李八百摸着肚皮,笑道:“我老丐生平从不欠他人之情,这样吧,我老丐既然吃了你的酒食,便索性送给贤侄一桩大机密,权且当作饭钱,可好?”
关彝一时间摸不准李八百此话何意,因此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八百却是抬眼看了看鄂虎和时风,关彝心思玲珑之人,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先生放心,这二人都是小侄的心腹兄弟,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鄂虎和时风无奈地对视一眼,这老乞丐还真有点意思,明着便是不信任自己二人。
李八百也不管他二人怎么想,关彝既然如此说,便也就放下心来,摇头晃脑地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不再兜弯子了!你小子昨日可是曾与诸葛瞻、董厥之辈密谋对付黄皓那阉货?”
“先生如何知道?”饶是关彝沉稳,亦是禁不住大吃一惊,他和董厥昨日刚刚回到成都,三人在诸葛府中密谋弹劾黄皓的事,只有他三人知道,李八百却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不过,关彝如此反问,其言下之意倒是承认了事实。
李八百何等精明,自然心中有数,淡淡地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黄皓权势熏天,爪牙众多,从你和董厥那老儿进入诸葛瞻府中时起,你们便已经被黄皓的眼线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