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眸睁睁发亮,含笑地看着老太君,最后,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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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如一把利剑刺进在场每个人的心。
瞬时,一切万物都似乎在此时静止,每个人的心都悬空欲坠。
“哇哇——”一声洪亮的哭声紧随而至,是希望,也是绝望!
“生了,生了,终于生出来了,恭喜太君,恭喜二夫人,是个小公子,很健康的小公子。”稳婆接过稳婢手中的金色襁褓将赤-裸的婴儿裹住,抱到太君面前。
老太君接过婴儿,这得来不易的曾孙让她百感交集,幸好,幸好!
看着曾孙正在自己手中哇哇啼哭,她月牙眸热泪上涌,滴溅在婴儿的脸色:“芊容,你做到了,你终于做到了,完颜家列代祖宗都会对你感激铭心。”老太君喜极而泣,对笑得欣慰的丁芊容泣道。
“小姐,你听到没有,是小少爷,是小少爷!”珍儿紧攥着丁芊容的手,那冰冷的温度让她心惊一沉,小姐,她,怎么了?
突然,正处于欣喜的她们稳婆的声音如雷惊劈:“太君,不好了,二夫人血止不住,怕是不行了。”
稳婆手中的长长帕巾被血染红,鲜血从丁芊容的下身汩汩流出,顺着床塌楠木流下,浸满一地。
经验的判断,稳婆已知道二夫人即将香消玉殒。
“什么?”老太君和珍儿两人大惊,看着不停从床塌流汩而下如小溪的血红,她们二人的脸霎时刷白如纸,心蓦悬空。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珍儿,不要扔下小少爷和珍儿,不要扔下珍儿!”珍儿泪眸惊膛,用力地推着自家小姐的手臂,欲要将她的神智唤醒,此时的小姐一脸笑意,那笑温暖得刺痛了她的眼。
丁芊容面带微笑,眉宇间安祥满足,双眸紧盯着老太君怀中的襁褓婴儿。
“珍儿,快,快看刘管家把宇文太医请来了没有?还有,还有让杏儿去看将军回府了没,快!”老太君心漏一拍,朝珍儿喝道。
“是,是。”珍儿泪眸一膛,不敢迟疑,即刻连跌带爬的起身奔出房间。
“芊容,澈儿就快回来了,你撑下去,有太君在,一定会给你们mǔ_zǐ一个交待,你看,这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你舍得让她没有娘母吗?”老太君将婴儿抱在她的身边搁下,欲图让婴儿的哭声来唤起她求生的意志。
婴儿的哭声洪亮彻耳,仿佛亦在为即将辞世的母亲心痛伤心,哭声从未停歇。
脸挨在骨肉的脸上,丁芊容苍白的脸近乎透明,唇轻启,淡淡启言:“他以后就叫‘念锡’,‘锡’和‘兮’是重音,也算是顾兮言半个儿子,这是我欠她的,欠夫君的,欠完颜家的。请太奶奶告诉夫君,芊容无悔,来生,我还把心许给他,今生,芊容注定等不到他——只有,唯等来生!”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如一缕清风般温暖,又如尘埃微不足道,她的双眸睁睁发亮,含笑地看着老太君,最后,不语。
被老太君握紧的手垂下,带着产子的满足与不能遂愿盼到夫君的遗憾睁阂着双眸辞世。
她,累了,算计得来的爱,短暂得让她失去奢侈争取地勇气,唯有将完颜家的债还上,她的心才能找到一些自我。
“芊容!”老太君凄怮一唤,这一唤,代表着孙媳已离人世,香消玉殒。她薛凛华这一生,愧对两个女子,一个是顾兮言,一个是丁芊容!
她要如何还?
婴儿嚎啕大哭的声音在充斥着遗憾的房阁里回荡,老太君双眸紧阂,月牙眸溢满泪水,将婴儿抱得更紧。
半个时辰后,完颜澈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