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为了我,你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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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可以与‘狼狈’为伍的女子,方才的羞辱非但没有把她变得自惭形溃,反正让她反摆一道,把他找了近一个时辰的晚膳化为肉焦烟灰,真正做到一拍两散。
这女人‘放肆’的举止中,让他深刻领悟到什么叫做‘女人’与小人的区别,他懒得招惹也不屑招惹。
他杀人无数,但与一女子如此‘平和’相处还是头一遭,若非此时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的三棱针已然吐射,哪还会跟她‘客气’。
也许自身发生的事都过于‘离谱’,君子言对眼前银具男子的杀气全当空气,仍然处于泰然,任何时刻她都不会让别人辱她,这是他们君家的家训:宁可硬碰硬,也不可受其辱。
一番大眼瞪小眼的闹剧一散,铁扇无名面具下的脸深吸一气,努力将那噬蛰的气流压制回聚,冷森蛰言:“外面可不比这里安全,夫人可别不小心把自己弄丢了。”字眼里威协意味颇重。
“阁下放心,本人心智尚全,没打算自虐,请便!”君子言扬眉一笑,礼数周全的作出请势。
“哼,最好这样!”铁扇无名懒得跟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抬扛,冷哼一声步出屋外。
霍然一闪,森白身形孤魅早已隐进那似被泼了一层墨砚的深林。
此时仅剩自己一人,君子言胸口的阴郁又被那人鬼时神差地一化尽散,只觉浑身舒爽。
出去?她才没那么笨去自寻死路。如今有伤在身,又不知身在何处,如今更已到入夜,她可没那个天份把自己往狼嘴里送。
凭直觉而言,那人虽然曾经受过丁芊容的雇银暗杀过自己,但今非昔比,此时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算是安全。
所以,乖乖呆在这里,对她来说只有益而无害。
若是自己真像没头苍蝇一样冒然逃走,那她估计今晚就要成为夜狼的晚膳了。
君子言伸手拍拍大闹空城计的肚囊,顾盼游眸,转蓦清眉一挑,眸光再次定在那已被自己‘糟蹋’的兔肉。
蓦地,眸子霍然发亮,君子言即刻擒着阔袖隔热,上前将那沾灰带火的野兔抱在怀里擦灰拍尘。
“好烫”。将那兔肉搁在稻草,两手捏耳,隔着袖口还是觉得很烫。
将竹筒里倒出一点水沾手,然后毫不嫌弃地在野兔身上去皮开剖,红唇露出一弯月弧度。
那笨蛋亏还是混道上的,沾烟粘灰了怕什么,不会将外皮撕开吗,真有够笨的。这么野味十足的兔肉真扔了岂不可惜,她君子言可没有败家到那种程度。
当剥掉外面一层脆皮,君子言已垂涏的两眼发亮,鲜嫩的肉味扑鼻而来,诱惑得君子言恨不得一口气将它催残入腹。
也许是肚子太饿的关系,君子言面对如此美味,再也无法矜持,懒得评估这只野兔外面有多‘脏’,直接朝肉中心一个不雅的狼啃。
“嗯,好香!”君子言失声深叹,配着如今不伦不类,非男非女的装束更是怪异滑稽,伸出油腻的手将两颊的青丝一挽耳边,更是吃得颇具野人风范!
对那银面人的烤技,真是让她不得不佩,剥出脆焦的皮,里面的肉鲜嫩韧,嚼颈十足,一口入腹,瞬间只觉万物虚空,只有手中这只油嫩鲜美的兔肉才最真实。
所幸不管她如何剥皮开剖,一个人吃,绰绰有余。一顿人肉激烈的奋战后,火篝里皆是君子言所扔下的残肉烂渣。
“呃- -”须臾间,兔肉已化为君子言慵懒惬意的一声饱嗝。
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化为一缕残渣肉香,得已焚魂消散,荣登极乐。
——善哉,善哉!
君子言眉宇舒展,逸然惬意的向后一靠,伸手将旁边仅剩有余的溪水入喉,将鲜美的肉味洗褪,这才轻拍肚皮往后一靠,准备闭目养神。
想起夙煞绝,唇角微挂笑意,不一会儿,已魂游太空。
哪有被人挟持的恐慌模样,这分明是吃饱餍足的慵懒之态。
‘宁可做柳下惠,也不愿做饿死鬼’,这可是君子言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她怎能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