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日里瀚儿都与君子言走得近,脾性也变得不那么冷漠,由其是沏茶的时候常常可以感觉到他嘴角飞扬的笑意。
一听起父亲说起那个君子言,夙轩瀚小脸转蓦一沉,只觉得一股怒火从丹田涌跃如洪,几欲爆发,恼怒一哼,道:“他言而无信,不是个男子汉,瀚儿再也不理他了。”
这个君子言竟敢放他鸽子,真是岂有此理。
咦?见儿子如此生气,夙煞绝一怔,只觉一阵莫名好笑,笑问:“他怎么了?不肯教你沏技?爹虽然不常与他接触,但也看得出来他是个正人君子,虽然说话张狂一些,身性张扬一些,倒也不至于非君子。”完美的俊颜这是他的心里话,与他相识非深,却也觉得此人可以深交,只因他给自己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敢不教。”夙轩瀚顿然恼怒一嚷,察觉父亲的笑意,转即改口中:“不说也罢,总之爹你以后千万别把他的话当真,他就是个只会空说大话的小人,名为‘君子言’,却一点都不守君子之约,什么君子,简直是有辱君子之名!”
夙轩瀚越说越是恼怒,粉嫩如瓷的脸两撇清眉怒扬,好不生气,夭唇嘟起,两腮鼓起,真是可爱至极,如琼瑶仙童。
见状,夙煞绝不由朗朗一笑,这个君子言,真是有趣,第一次看到儿子因为一个人能如此生气,如此激动。
这样的儿子,却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真实,更觉得欣慰。
以前瀚儿总是对自己恭敬不二,一脸严肃,在自己面前也不善苟笑,古板如一个小老头,而他自己本就清冷惯了的性情,即使与他再热乎也不过尔尔,再加上夙王府没有女卷,都是男仆侍卫,所以两人长期相处总会比一般的父子少些什么。
但瀚儿对自己的那种依赖却是天生的,从不会像一般的孩童撒娇抠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愧疚,所以,两人之间不像父子俩,倒像是一个讨债一个还债的。
现在轩瀚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对其他人评头论足,还如此恼怒,这,倒是一好现象,毕竟轩瀚才十岁,孩子的天性在以前从未出现,只是一心地做好一个夙小王爷该有的本份,所有他心疼。
如今看来,‘玉枫轩’当年是送对了,否则也不会让他认识到君子言,原先也只是希望他能够拥有一间茶栈,自沏自学,与外界多些接触,免得性格孤僻下去,却没想到能有如此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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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枫轩
“哈啾- -”
三楼雅厢,书暗上刚准备铺纸研磨的君子言顿觉后背一凉,鼻子一痒,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在夜间甚为突兀可怖。
吸吸鼻子,君子言一阵莫名,挑眉喃喃自语:“奇怪,谁咒我?”
为了明天的状诉,她可是挑灯夜战,苦读戟晋律法。靠,哪个没天良的咒她,谁咒她跟谁急,nnd。
神经转正,君子言拿着手中的狼毫笔,两手撑着两颊,不时转着泉眸,调皮中又不失严肃,状诉,这古代的状诉要如何写啊?
如果用现代的写法再结合古代的律法触禁,应该可行吧?如此一想,清俊的脸上神采奕奕,嘴角一扬,起座执笔,轻沾磨观,动作挥洒自如在素白的高丽渲纸渲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