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浑身轻颤,只是垂头不语。
老太君二话不说信步进屋,隔着摇晃的烛光,见到顾兮言着身一身单薄的里衣对着窗外抑望,那清瘦如柳的身子似如一阵风便能将其吹走,一头墨染青丝披肩,微风轻扬下带着一种暗寞的美,任是见着了也忍不住心疼,完颜澈双眸一敛,心顿觉似针扎一般,疼得窒息。
“言儿?哪里不舒服吗?”老太君杵着拐杖上前几步,玉拐杖触地的声音在屋阁里响得清锐突耳。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完颜澈的声音也不禁缓和不少,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凛立在窗前的顾兮言似乎如梦初醒般一怔,转首侧望,一见到那慈和善眉的老人,双眸顿然落泪,哽咽道:“太君!”
纤弱的身子扑通跪地,吓坏了在场的人。
老太君赶紧将她扶起:“言儿,到底是怎么了?”
完颜澈只觉莫名,她又在发什么疯啊?他还记得她早上那股傲气还在,怎么说哭就哭了,但她的泪竟让他会感到一阵焦燥!
顾兮言双眸一膛,双眸绝然睨瞪着完颜澈,冷道:“孙媳恳请太君让兮言离开将军府,请太君成全。”
闻言,老太君身形一晃,完颜澈双眸一敛,咬牙道:“顾兮言,休要胡言乱语,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别在太奶奶面前装可怜,这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哼,如此甚好,将军倒是把兮言的话给说出来了,现在兮言只要休书一张,从此,我们陌路不相见。”顾兮言笑得透彻,笑得嘲弄,让完颜澈只觉得自己一阵心虚。
“你--”
“住口!”未等孙子的话讲完,太君早已出言怒喝,让完颜澈的怒火不甘心地压下。
“言儿,起来说话,你现在是有孕之身,不能下跪,起来和太奶奶慢慢细说,太奶奶保证,一定帮你做主。”老太君月牙眸清明如镜,威言凛凛地道。
闻言,顾兮言蓦然起身,双眸泪意难消,从云袖抽出一张白纸黑字的宣纸,将其展开哽泣道:“我只想要休书一张,若他完颜澈给不起,那我顾兮言便送他一张,这是休夫信!做为丈夫,他为何被休,因何而休,兮言都在这休夫信里交待得一清二楚!完颜澈可以给自己辩驳,我顾兮言也会保留这休夫信的一切解释权,但,不管他愿不愿意被休,我顾兮言都非休不可,没得商量!”
一席话言辞厉喝而出,泪眸凛然清澈,如月华清寒般不容人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