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时候是出去打水,被他们安排的人拖着了,接下来几分钟沈邵捷注意力从印章身上转移开,接着在抽屉里翻找齐厦的其他东西。
贺骁就忍着满肚子的火气坐在原处看,保镖a突然开口说:“我们监控沈邵捷的手机,今天早晨他接了个短信,只有两个字:即日。那个号码没有实名,应该查不到出处了。”
贺骁沉沉“嗯”了声,难怪沈邵捷会选在他们都在家的今天出手。
窗外又是一声警笛响彻长空,贺骁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但这一声惊动的不只是他,贺骁清楚地看见沈邵捷肩膀颤了下,手飞快缩回来,转瞬关上了抽屉。
接下来沈邵捷做了一件让他们都觉得意外的事,明明早先私印都揣他自己兜里了,但在沈邵捷拔腿要走的时候,又把东西从兜里掏出来放回抽屉,接着几步从书房冲出去,一直到门口,步态如往常一半平静地走出走廊。
保镖a说:“看来他是打算继续住在这试探。”
贺骁说:“嗯。”只能是这样,真正要紧的东西没找着,沈邵捷把疑似有用的印章放回去,他这是不想打草惊蛇。
贺骁想着还要继续对着这个人心里头就是一阵烦闷,也不想再留,对保镖a说:“继续看着他。”起身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下楼,齐厦还睡着,两个人几乎每晚都光着身子没羞没躁,贺骁自己没什么,但担心齐厦着凉,因此气温还不算很低就把暖气开着了,一进房间里头暖融融的。
贺骁心里头似乎觉得刚才的事似乎透着什么不对,一条腿跪上床,凑过去看着爱人安然熟睡的模样,心里头的烦躁这才平缓了些。
但没等他平缓多久,手机在兜里再次振动起来,贺骁眼神一闪,马上从口袋掏出手机,同时人往外出门:“沈邵捷走了?”
他直接走出敞厅,远远望着别墅外墙沈邵捷已经走出院子,上了他自己的车。
保镖a的声音立刻传来:“是,我刚才就倒了杯水,谁能想到他这么怂。”
是的,谁能想到沈邵捷会怂到这个地步,带着目的来,眼下目的没达到,走了。
贺骁一手撑着露台扶手就要往下跳,突然不远处警笛又是一阵悠长的呜鸣。他想到什么,身子突然顿住。
幕后人的一切安排,他明白了。
沈邵捷来哪里只是针对齐厦手里的东西,也针对他。
沈邵捷分明不是个细作的材料,他能找到东西对凶手来说当然好,可东西找不到,幕后那位也有找不到的打算,他让沈邵捷过来的一半企图是往贺骁手底下送人头。
要论逼供,贺骁手段有千万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对沈邵捷这样做,可为什么没有。
首先,沈邵捷爱投机冒险是不错,但他这种见风使舵的性格,凶手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其次,贺骁现在也不能,他一脚踩在这片国土上就不能把以前的手段带过来。
贺骁目光沉沉地望着沈邵捷的车缓慢消失在视线中,是的,严刑逼供他以前都做得出,可现在这样小心完全因为他一旦出手就是入了凶手的局。
这是一个布好的连环局,他现在囚禁沈邵捷拷问是不难,可凶手既然让沈邵捷在他们在家时动手,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最后指向就是把贺骁遣送出境,即使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制造麻烦把他从齐厦身边带离一天足矣,而这一天之内,他们就会对齐厦动手。
贺骁眼光越来越冷,沈邵捷在这住着好几次挑拨他和齐厦的关系,原来目的在这。
看来幕后黑手对他的来头还做了些功课,而弄清楚这些也不难,毕竟他几次住在他母亲家,s城的上层圈子知道的人不少,看来如今沈邵捷这人,也只能先派人看着了。
贺骁再回房的时候齐厦已经醒来。
齐厦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见贺骁进来,迷迷糊糊地问:“你去哪了?”
贺骁一进门就把写在脸上的烦心事丢开,走过去到齐厦跟前,一手撑着床,手贴上他的脸,温和地说:“出去抽支烟。”
他在阳台上站得久,进来着了一身寒气,齐厦是在暖气房热乎乎的被子里头待了整夜的,被他冰得一个激灵,但手立刻从被子里头拿出来,捂住他的手在手心摩搓,“今天外边冷吗?”
贺骁心都被捂热乎了,但看着齐厦对危险恍然不觉的样又有些心疼,摇一下头,“不冷。”
饶是如此,齐厦还是把他手裹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晨间洗漱,贺骁有些不在状态,他体毛旺盛,一夜过去胡子几乎是疯长。贺骁心里头想着那些事,从裤兜掏出一把折叠匕首打开,就着清水,刀刃就这样刮到脸上。
齐厦一推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贺骁靠着洗手台用刀刮着嘴边的胡子,动作还非常熟练,一下一下,就像这样做过很多次似的。
齐厦微愣:“……”连刮胡子都这么硬汉?
平常早晨齐厦都是先洗漱完就回房换衣服,他毕竟是公众人物,每天出门的形象都得悉心打理。
齐厦是个对生活细节大而化之的人,他这才想起来,在他住过来之前贺骁浴室里边是没有刮胡刀的,合着,贺骁一直是用刀刮的?
他瞠目结舌,贺骁眼光跟他对上有些不明所以,但吹毛断发的刀刃刮在脸上的动作没停。
齐厦看着就胆颤,说:“停,我帮你。”
贺骁看一眼手里的短匕,明白了,手很快垂到一边,“行。”
半分钟后,齐厦坐在洗手台上,贺骁站在他两腿之间,手扶着他的腰。
齐厦一手把剃须膏的泡沫涂满贺骁下半张脸细细抹开,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剃须刀,贴着贺骁下颌的皮肤小心地刮下去。
他神色非常认真,一边刮还一边交待:“我手不稳,你千万别动。”
贺骁嘴还没被糊着,眼里有了些笑意,“行。”
这嘴一动齐厦就吓一跳,“也别说话。”
贺骁赶紧闭上嘴,眼睛紧紧盯着齐厦。
齐厦这会儿给他剃须生怕刮破皮,自己心里头战战兢兢的,手却极力求稳,剃须刀锋顺着贺骁棱角分明的下颌和脸侧顺着一下下刮过去,左手接着刮下来的胡渣和泡沫一起掸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齐厦的神色认真得近乎虔诚,贺骁从他透亮的眼珠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贺骁身子朝着他又靠拢了些,抬起齐厦的腿环住自己的腰,自己的手伸到齐厦身子侧后屁股底下cha进他臀和洗手台冰冷的石面之间。
齐厦手上刀锋底下就是贺骁的肉皮,也不敢随便动,故作凛然地问:“你干什么?”耳根微微泛出绯红。
他这想抵抗又有顾忌的样子格外诱人,贺骁迷恋得不行,这是他的齐厦,谁也别想从他身边夺走。
所以,在齐厦再次把刀锋移开的时候,贺骁突然开口:“看得出沈老师很喜欢传统文化,他留给你的有剧本、私印,上次你说的,还有什么来着?”
这么好的气氛,贺骁突然提到别人齐厦有些意外,可贺骁的话更让他意外。
齐厦手顿住,一脸茫然地问:“哪还有什么,我说过吗?”
贺骁眼色幽深地望着他,“好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