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都跟他说了。
楚白啧了声,一语中的:“这就是沈嘉和前世留下的因,才有了今生的果,他自己给自己种的,自己吃掉,没什么好说的。”
理是这个理,三叶的脖子后面有点痒,她挠了挠,刚好抓死了一只吃饱喝足,趴在那里昏昏入睡的大蚊子。
半天都没打死一只的楚白深受打击。
把最后一口烟嘬完,楚白掐了烟头说:“三叶,等事情一解决,如意就会去投胎,到时候我想送她,你跟你师傅说声啊,你说什么他都听。”
三叶似乎没听明白,楚白却没有再说一次的打算。
慢慢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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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映生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完了又打一个,上半身跟着倾斜,幅度还不小,怪狼狈的,顿时从神坛上掉了下来。
沈嘉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听到喷嚏声才将自己抽离了出来,他淡淡的说:“今天就这样吧。”
孟映生笑着说:“我不喜欢拖。”
沈嘉和的面色微变,他也不喜欢拖,只是事情看样子一时半会抖不开。
孟映生的手肘压着腿部,明目张胆的观察着面前的影帝:“你喜欢她吗?”
沈嘉和依旧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把关注点全放在他的前女友身上,他的两片唇张张合合,冷静的有些薄情:“谈不上喜不喜欢,起初是责任,后来我跟她相处的不多,我觉得比起恋人,我跟她更像是朋友。”
孟映生说:“或许是她看出你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责任,心里有怨。”
沈嘉和的眉头打结:“仅仅因为这个,她就要让我身败名裂?”
孟映生耸肩:“可能性很小,但不是完全没有。”
沈嘉和阖了阖眼皮,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有时候我跟她在一起,会说出奇怪的话,我觉得她应该听见了,但是我问她,她却说没听过。”
孟映生听着下文。
“很多,都是些奇怪的话,还有奇怪的事情,比如我早上起来,会无意识的张开手臂,好像会有人拿着衣服过来伺候我穿衣,拍现代戏的时候,我前一刻好好的,这一刻就突然说出类似古装剧的台词,晚上睡觉,半梦半醒之间,我总是做出拥抱的姿势,就像是有个人跟我同床共枕,我习惯去抱她。”
沈嘉和说,“我还会不分时间地点的看到一些古代的场景,也有人,男人女人都有,那是我幻想出来的,我知道,但是我每次都当了真,诸如此类的。”
沈嘉和语无伦次,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着说着,他把自己说糊涂了,眼神迷茫的看着虚空。
“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药物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我的主治医生虽然没有放弃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的病情没有什么把握,尽力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分不清现实跟环境,等到了那时候,我估计就会进疗养院里面,在那里熬到死。”
孟映生从沈嘉和身上感受到了灰白的气息。
一个人的前世开始苏醒,今生就必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因为这是逆天的现象。
沈嘉和前言不搭后语:“我这几天总是在做一个噩梦,昨晚也做了,我怀疑那个梦跟我的病情有关。”
孟映生问道:“什么梦?”
沈嘉和的手抵着额头,眉眼藏在了阴影里面,只能听出紧绷的声音:“我梦见了一个女人,看不清长相,穿的古代的衣服,她……”
呼吸停顿半拍,变得粗重起来,沈嘉和说:“她在一个阴暗的屋里,那屋子很小,地上散落着很多奇怪的符纸,都是血红色的符印,那些符印围绕着一个圆形的图案,像是什么阵法,图案中间放着两个纸人。”
听到这里,孟映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纸人的胸前分别写着两个人名,一个是如意,另一个是魏戈,上面还有他们的生辰八字。”沈嘉和说,“那个女人站在屋里笑,我听着她的笑声,感觉毛骨悚然,然后我就醒了。”
他把手深深的抄进头发里面,嗓音嘶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种恐惧的感觉很真实,不光是恐惧,还有愤怒,从梦里带到了现实中。”
孟映生沉声问道:“纸人上面除了人名跟生辰八字,还有什么?”
“手脚上绑着红线,打的死结,结上有个血符,还有,”沈嘉和的视线落在地面上,他猛地抬头,“头发,还有头发!”
孟映生屈指敲点着桌面,不出意外的话,沈嘉和噩梦的来源是他前世的妻子,今生的前女友,也就是万悦。
沈嘉和死在亲兄弟手上,如意先流产,后丢命,惨死,两个人没得到好下场,还早早丧命,都是因为那个邪术。
至于万悦前世上吊自杀,有两种可能。
一是没有念想了,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二是被邪术反噬。
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要大。
片刻后,孟映生说:“那是一个邪术,被写了生辰八字的人会不得好死。”
第三次做了那个梦醒来,沈嘉和就猜到了,亲耳从一个驱鬼师嘴里听出来,冲击感却强很多,他的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不知道是恐惧多一些,还是怒意多一些:“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持续做那种梦?”
孟映生充满深意的说:“沈先生,人都有前世。”
那一瞬间,沈嘉和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他可以顺着那道光一直往前走,就会找到突破口,但他的本能让他站在了原地。
孟映生端起茶杯喝茶,一口凉茶下肚,他的头绪更清晰了些,既然收了定金,就没有半途而废的一出,事情是肯定要搞明白的,剩下的六成定金也肯定要拿到手。
沉吟几瞬,孟映生问:“沈先生,你的精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
沈嘉和的情绪略有些不定:“前年。”
孟映生又问:“在你跟你前女友分手之前,还是分手之后?”
沈嘉和说:“那时候我跟她刚开始在一起。”
“我吃药接受治疗的事无意间被她知道了,她安慰我鼓励我,还叫我注意媒体,不要被人跟拍。”
孟映生挑挑眉毛,听起来还真有心:“你的事业是什么时候开始受挫的?”
沈嘉和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在我跟她分手之后。”
孟映生意味深长的哦了声。
沈嘉和突地跟他的目光对上,半响面色森冷的从喉咙里碾出一句:“如果所有的事情真是她做的,我要问她什么。”
孟映生打算晚点让沈嘉和出面把她约出来。
不知不觉到了饭点,一行人去附近的饭店吃饭,沈嘉和也在其中。
这是他上山以来的第一次下山,成天待在别墅里,失眠多梦,焦躁不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身上都快长毛了不说,人也快废了。
结果他们吃到一半,刘玉接到通知,有狗仔跟过来了,她让跟神价格身材差不多的助理换上他的一身行头,试图引开狗仔,再跟沈嘉和从另一个方向撤走。
狗仔不是吃干饭的,很快就识破了这一计,并且发现了目标。
趴在窗户上的三叶看到一群人疯子似的追着沈嘉和跑,不禁膛目结舌。
孟映生感叹:“明星的腿脚功夫一定都很不错。”
楚白破天荒的说了句正儿八经的话:“嘁,隐私对公众人物来说,是奢侈品。”
孟映生收回视线去看楚白:“那个万悦是你家公司的艺人,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活动吗?”
楚白扯扯嘴皮子:“公司是我姐在管,我哪儿知道。”
他若有似无的瞥了眼三叶旁边的如意:“回去我问问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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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黄凤镇
万悦从床上坐起来,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捞了回去,她挣脱出来,风情万种的将一头发丝往后拨:“成哥,下午我有两场戏,就不陪你玩了。”
中年人从后面抱住她,|暧||昧|的笑:“还早着点,急什么。”
万悦的脖子上一痛,她厌恶的拧了下眉心,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不早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稍微有一点做的不到位就会被拖出来公|开|处||刑|,我可不想被媒体报道说我耍大牌,迟到。”
中年人|摩||挲着她白皙的耳垂:“也对,你现在是一线了,手头这个真人秀拍完,cp炒上去了,你的资源好了起来,身价怎么也得翻上一翻。”
万悦转过头,|妩||媚|的亲了亲他的脸:“托成哥的福。”
中年人看她要下去,就把她的手拉住:“我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走?回来。”
万悦撒娇的笑着说:“成哥,我再不走就真的要吃到了。”
中年人没有就此作罢,他把人拉到怀里:“再叫我一遍。”
万悦没听明白:“什么?”
中年人说了两个字。
万悦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如常:“成哥,你听错了吧?”
“还跟我装傻。”中年人捏着她的脸,力道很大,“你们这些女人就会玩花样,我跟你说,花样可以玩,但要识趣,我让你说,你就配合着点儿,我舒坦了,你才会舒坦。”
万悦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中年人摆明了不肯放过她,觉得那个称呼新鲜,满足了某种|欲||望|:“你再叫我一次夫君,我就让你走。”
万悦将笑容调整到最完美:“成哥,我换别的叫你可以吗?”
中年人给了她一巴掌:“贱||货!”
房门砰地一下关上,万悦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衣服,下一刻,她挥掉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水杯掉到地摊上面,里面的水渗透进去,跟周围的烟灰混合在一起,显得脏乱不堪。
“夫君……呵……”
万悦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她的脸渐渐变得扭曲,又一点点恢复过来,踩着恨天高,戴上墨镜,拎着最新款的名牌包包,举止优雅的开门出去。
当晚,明山大道发生一起事故,车主是某著名制片人,不幸当场身亡。
万悦坐在椅子上泡脚,心情看起来非常好,不时拿一颗樱桃到嘴里,助理拿着手机进来,说有人给她打电话,她看了眼号码,没有备注,却知道是谁。
打发掉助理,万悦接通电话,声音轻柔:“嘉和,你找我?”
沈嘉和说:“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