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以后,钱越山收起嬉皮笑脸,正儿八经的喊:“天师。”
孟映生问:“梦到你奶奶了?”
钱越山说:“是的。”
孟映生又问:“梦里有口锅?”
钱越山说:“是的。”
孟映生沉吟几秒:“烧着什么东西没?”
“没有。”钱越山说,“是口空锅。”
孟映生若有所思。
钱越山面露怪异之色,目前来看,好像只是正常的问问题,是他想多了?
下一刻就听到孟映生说:“你奶奶是想让你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钱越山一脸血:“兄弟,不是,天师,我还在上学。”
“这不算什么。”孟映生说,“现在不是有那种一边读书,一边当爹做妈的吗?”
钱越山脑补那个画面,冷汗都给整出来了,他心惊胆战的提出质疑:“我奶奶真的是那个意思?”
孟映生笑着说:“你奶奶只是提醒想你,家里的锅很久没刷了,让你暑假期间把锅底铲一铲,别偷懒。”
我去!钱越山擦了擦脑门的冷汗:“好的,谢谢天师。”
结果他刚转身,后头就响起了三叶师傅的声音。
“其实你奶奶托梦给你,是想告诉你,她在地底下没东西吃了,该给她烧点东西了,在家里摆个供桌。”
钱越山臭着个脸瞅一眼三叶,大妹子,你师傅还能信吗?
三叶回他一个眼神,能信。
“……”
钱越山咬牙挤出一个笑脸,虚心求教:“天师,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个是真的?还请明示。”
孟映生撩了下眼皮:“你今年有给你奶奶烧吃的吗?”
钱越山想了想:“没……吧。”
以为早就烧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没有,忘了,爷爷也没跟他提过这茬。
孟映生屈指敲点几下桌面:“那哪个真,哪个假,还要我告诉你?”
钱越山跟阵风似的跑了,他回去就刷锅烧饭炒菜,在奶奶的排位前摆一碗饭,一杯酒,有鱼有肉,晚上就没有梦见奶奶,一觉到天亮。
三叶她师傅性格是真的讨厌,吊也是真的吊。
睡醒了,钱越山伸了个懒腰给三叶发短信,叫她上午过来学英语。
三叶吃过早饭就去了,她别的都会,就是英语不行,跟她的语言能力一样,是她想越过去的坎。
孟映生从小就在道观里除了学道法,就是奇门遁甲类的东西,语数外地理化什么的,他都是自学的,够得上及格线,仅此而已。
所以说他教不了徒弟英语,没那个金刚钻。
徒弟学习去了,孟映生屋里屋外的转悠,没多久就转出一身汗,他去冰箱里拿了根雪糕,坐在摇椅上面舒服的吃了起来。
一根雪糕还没吃到一半,就有客人上门了。
来的是个女人,脸上戴着口罩跟墨镜,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包裹的很严实,从身形上看很是纤细,她站在门口环顾四周,似乎很紧张。
孟映生气定神闲的吃着雪糕:“女士,请进。”
女人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她取下口罩,露出年轻且姣好的面容:“天师,我来这里的事,还请你帮我保密,我不想媒体知道。”
是个明星?孟映生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平时不看电视。”
周世婷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是被那些狗仔吓怕了。”
“理解。”孟映生说:“鄙人姓孟。”
周世婷做了自我介绍,整个过程中她都在看着面前的男人,发现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没有露出半点表情,是真的不认识,不是骗人的把戏。
孟映生直接进入主题:“周女士,说一下你的委托。”
“这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周世婷摘掉墨镜拿在手里,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当时我哥想要换车,可是家里没同意,因为去年他就已经换过一次车了。”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走的什么渠道,竟然买了辆二手跑车回来。”
孟映生看年轻女人在等自己回应,就懒懒的问:“这辆车在买的时候有没有做过详细检查?”
“这个要问我哥了,所有流程都是他自己操办的,在那之后我要出去演出,就离家一段时间,直到……”
周世婷的语气忽然顿住,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直到我上周回家,才知道家里已经出事了。”
“就是那辆二手跑车。”
她捏紧手里的墨镜跟口罩,声音颤抖着:“那其实是一辆鬼车。”
孟映生饶有兴趣的轻挑眉毛:“鬼车?”
“对。”周世婷低着头,想要掩饰眼里的恐惧,“那辆车每到半夜就会……就会变成灵车。”
她或许是太害怕了,连声音都有些嘶哑难辨。
“纸扎的灵车,烧给死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