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抬眼,刚要讽刺太子的时候,他识趣的先自揭了老底,说:“我也只见过,尚未尝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这荣幸。”
浅浅一句污辱的话,因为太子的自首,害得她憋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这不上不下的感觉甚为难受。
浅浅没得好脸色的再次白了眼太子。
“当我是下人啊?你们要吃,我就得上赶着侍候是吗?”
太子微笑着说:“怎么会?以世孙妃的地位,谁敢把你当下人,只是你就算不能拿我们当朋友,但也至少混了一个眼熟,看在我们这么向往的份上,就不能做一份吗?”
浅浅看太子说话比冰月公主好听多了,脸色也缓和了,毕竟这竿子顺着还是要下来的,不然怎么钓起冰月公主的胃口。
但说起话来,她仍然是嘴上不留情。
“怎么,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啊?”
冰月公主忍不住的嘟囔:“喂,你是不是闲得慌啊!你这话刚才就跟我说了,你连我都骗不过去,怎么骗我太子皇兄吗?张口下毒,闭口下毒,说得好像你有本事在太子府弄到毒药似的。”
浅浅狠狠的剜了眼冰月公主,小脸一抬,径直朝着厨房方向走去了。
初尝胜利的冰月公主有点傻眼的愣了愣,狐疑的望着太子问:“她这是说不过我,就走了吗?”
太子目光微闪,看着浅浅的背影,高深莫测的说:“也许吧!”
冰月公主嘴角浮起一抹傻笑,得意的朝着浅浅背影哼唧了一声,侧目对着国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问说:“我有没有很厉害?”
国师看了一眼满脸娇羞的冰月公主,并不觉得她这样子有多美,毕竟他见过她真实的样子,清楚她惩罚宫婢时的手段有多么的辛辣。
看冰月公主这样,国师的目光也若有似无的扫向浅浅的背影,想到他当初查得的消息。
看似坚强能干,其实有一颗最软弱的心,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免费给他们吃住,教他们本事。
言家也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贫穷的,但就是她这么一个小女子,一肩扛起了家里所有的重担,即使有些银两来路不明,但她的心思却极正。
实在很难让人想到,这么小小的一副身躯里,竟然藏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而她本人对于所做的这些事情,却是只字不提的,相对而言,她才是有一颗大善之心的人。
“是,你厉害,我最厉害了!我们赶紧跟上去吧!”太子见国师眼神幽幽望着浅浅的背影,心里紧了一下,但想到国师习道的身份以及年纪,很快便将这抹怪异敛去,催促着跟上去。
三人跟着浅浅一路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这次机警了许多,看到浅浅就自觉的把上午她用过的那个炉灶收拾出来让她使用。
只是厨房里正准备着晚膳,本来就一团乱,浅浅这时候过来,即使没人说什么,但心里都觉得她在添麻烦。
可没想到的,这炉灶才收拾好,太子、冰月公主和国师三人就都出现在厨房门口了,而小小的厨房门,被他们三人一站,堵得严严实实。
整个厨房瞬间暗了下来,就像在各人心上都蒙了一层阴影似的。
“参加太子爷、冰月公主、国师大人!”
一时间众人愣了下,才急忙下跪见礼。
太子手一抬,率先走到厨房里,并说:“你们不用管我们,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是!”众人有序的回答,但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的打量太子他们这边。
太子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走到浅浅身边,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浅浅眉眼未动,直白的说:“需要你离我远一点,能帮我这忙吗?”
浅浅声音不小,厨房虽大,但也不至于到空旷的地步,周边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浅浅这话。
顿时间,有人抽气,有人吞咽,有人低低的垂下了头。
太子脸上笑容有些龟裂,但也就是瞬间,又展颜笑开,以一种极亲密的口吻说:“你就是爱说笑!”
浅浅白了眼太子,见到他眼中释放出的警告,浅浅微微耸耸肩,不给面子的小声嘀咕:“死要面子。”
两人本来就不熟,干嘛装熟。
明知道她不会给他这个面子,还一个劲的往上凑,这不就是伸了脸出来让她打吗?她不打白不打。
冰月公主神经粗大的凑上前,有些不信任的看着浅浅正弄着鸡蛋,怀疑的问:“就这些鸡蛋就行了吗?”
浅浅白了眼冰月公主,轻斥说:“我大哥一个武将,听到蛋糕这名字都能明白过来,晓得这是用鸡蛋做出来的糕点,所以取名蛋糕,亏得你还是一国公主,真是没一点文化。”
冰月公主一个笑脸凑上来,无缘无故被浅浅骂了一顿,而且还是当着国师的面骂她没文化,她当下就怒了。
“你敢骂我,你找死!”
浅浅将碗往灶上重重的一放,冷眸瞪去。
“是啊!我找死,我现在就去找死!”
冰月公主愣了愣,看着气性极大的浅浅就要冲出去了,忙又大叫说:“言浅浅,你给我回来。”
浅浅回眸,一脸不情愿的问:“公主还要什么吩咐,麻烦你一次说过多好吗?断断絮絮的是便秘吗?”
冰月公主脸色胀得通红,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没明白便秘这样难登大雅之堂的话,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咳咳,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家,说话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太子轻咳一声,一脸不自然的提醒。
浅浅白了眼太子,鄙夷的说:“我相公都不管我这些,还轮得到你管吗?”
太子脸色一阴,脸上的笑容淡去,冷漠的说:“赶紧过来先把蛋糕做出来。”
浅浅挑了挑眉,没有反驳的走了过去。
她明白太子不愿意她把身份说出来,但她就是故意要说出去,毕竟人多嘴杂,谁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被传出去,毕竟这对她而言,可是生机,她是傻了才不说。
不过,她也算是识趣,踩了太子的尾巴,也懂得顺下毛。
所以接下来做蛋糕的过程中,浅浅都是安安份份的,甚至看下午厨房管事替她拿来的牛奶有剩余的,她就着材料还调了奶茶出来。
“这就是蛋糕和奶茶啊?”冰月公主耸了耸小巧的鼻子,一脸好奇的凑上来,满是谗相。
浅浅故意说:“嗯!我闲来无事做的,女子坊里面的糕点和饮料更多一些。”
“女子坊,什么东西?”冰月公主切了一块蛋糕放在口里嚼啊嚼,眼神一闪,惊喜的看着浅浅。
浅浅眸光闪过满意的神色,很高兴冰月公主喜欢吃蛋糕。
想来她也没有估计错误,这世上的女子,喜欢吃甜食的毕竟占了多数,而冰月公主巧合的就是其中一人。
“我开的一间女子高级会所,里面专门招待女子,有各种休闲的游戏,以及一些特色服务。”浅浅笑答,走到一边净了净手。
冰月公主端着奶茶跟了上来,一脸好奇的追问:“你什么时候开的,为什么我在魏国的时候没有听到你说过。”
“咳咳!”太子重重一咳,不悦的望着冰月公主。
冰月公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表明了浅浅的身份。
浅浅看太子这样,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这是在做无用功。
太子不禁她的言行,她随时能告诉太子府上下她的身份,即不想让人发现,就该软禁她。
一边想向她示好,一边又不想让人晓得她的身份,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还当天下所有的好事,他都能占到不成。
“好了,厨房毕竟不是谈话的地方,蛋糕和奶茶都做好了,我们就出去吧!”太子一声令下,一行四人移步出了厨房。
等他们一走,厨房里立即展开热烈的讨论声,而在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那抹立在门后的身影。
只见他右脸布满红色胎记,一张不算俊的小脸此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显得十分的耐看。
冰月公主和太子端着蛋糕和奶茶,一行四人一起到了前厅,浅浅片刻不坐,直接说:“没事我就回屋里了。”
太子将东西一放,出声劝说:“反正都这个点了,不如就一直用晚膳好了。”
浅浅挑了挑眉,问:“我看着我吃得下饭吗?”
太子愣了,冰月公主在旁边搭腔,说:“你也知道你长得丑啊!不错,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点自知之明。”
浅浅看都没看冰月公主一眼,倒是太子剜了她一眼,轻斥:“别胡说!”
骂完冰月公主,他这才回眸,朝着浅浅笑说:“别说笑了,怎么会吃不下去饭。”
浅浅早就知道太子定然会这样回答,因此,特意痛苦的回了一句,“但是我和你同座,望着你,我吃不下去!”
浅浅说罢,扭身就走!
冰月公主在后面气得跳脚,不满的朝着太子娇斥:“太子皇兄你看看她,这么嚣张,这么目中无人,简直是不知死活,你还一直护着她,她根本就不领情。”
浅浅听到背后的声音,挑眉冷笑一声。
若不是他们把她掳来,她需要太子相护吗?
说得好像太子为她做了多少一样,太子所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息,她不过是太子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至于现在能这么容忍她,也不过是因为她尚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浅浅回到屋里的时候,大郎也在,看到她过来,忙上前担忧的问:“听说你和他们去了厨房?”
“嗯!冰月公主要吃蛋糕,要我给她做!”浅浅揉了揉额,感觉和他们待了会儿,人都老了几岁。
大郎心疼的看着浅浅,叹息的说:“委屈你了,要你给他们做东西吃,想来心里很不舒服吧!”
他的妹妹如今明明已经贵为世孙妃了,但为了在这里能生存下去,竟然还要充当厨娘,为公主和太子做糕点,想到这里,大郎一颗心都不安乐了。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没事!反正就是动动手的事情而已。”
她低垂,用手在桌上写说:“我本来就打算做给冰月吃,借此拉近关系,让她主动天天朝我这里跑。”
大郎立即明白了浅浅的意思,收起了心疼的眼神。
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算是人质,若是大张旗鼓的去与谁接近,肯定都会被人监视,但是冰月公主主动来亲近他们就不一样了。
虽然同样会被监视,会是不会让人防备得这么厉害。
而浅浅在冰月公主也不打算得到太多,只是为了借她的嘴巴,去说一个故事而已。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和言昕联系上了吗?”大郎今天下午不见人影,想来就是去忙这事了。
提起这事,大郎略显惭愧的说:“没有,一天都没有找到机会,我又不敢操之过急,也不敢问其他人,不过给我两天时间,肯定没问题的。等联系上了,两人定一个暗号,以后联系就方便了。”
浅浅赞同的点头说:“这事不急,晚几天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稳,绝对不对暴露了他,因为他的身份倒是不错,厨房管事的侄子,想来有机会还能出府。”
厨房管事是一个肥缺,每在都要进菜什么,言昕现在身为管事的侄子,总要行到方便的时候。
“嗯!放心好了,我晓得分寸。”大郎一脸肯定的保证。
浅浅笑笑,信任的看着他,他若是不晓得分寸,在确定了言昕的身份就懵懂的去相识了,哪里还会蹉跎这一天的光阴。
“我今天跟厨房管事说要牛奶的事情,她就是让言昕去弄的,我有跟她说,以后天天弄点过来,你试试看,这样能不能联系上。”
浅浅也不是一定要天天喝奶茶,不过是下午去找厨房管事要牛奶的时候,听她顺口嘀咕,吩咐小俊子去弄。
她才想着提了一句,也算是有一个接触了,以后想彼此联系上,也多一个连接点,会更方便一些。
“行!我会找机会的,这事你不用担心!”大郎笑了笑,安抚浅浅,不想她太急,太操心了。
兄妹俩人这话没说几句,就扯开了话题,一会儿婢女把饭菜端来,浅浅顺势提了一句太子叫她一起用膳的时候。
大郎一脸古怪的瞪着浅浅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的问:“这太子是不是看上你了,这以后软禁我的时候,也没见他照顾得这么周到啊!”
浅浅嘴里含着一口汤,差点就喷了出来,噎下后,才一脸害怕的说:“大哥,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大郎憨笑一声,解释说:“也没,就是心里突然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太子挺能容忍你的,就我看来,太子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性格也是比较阴晴不定的。”
浅浅略略扬眉说:“这些我都晓得,以前听传言,我一直以为国师在汉国是只手遮天,而这一切坏事的背后大黑手都是国师,对他多加防备,但是与国师几次交手下来,我发现他这人,怎么说呢!”
浅浅顿了顿,拧眉思索了下,才一脸古怪的说:“虽然这样想也挺奇怪的,但以我对国师的观察,我觉得他这人好像挺单纯的!”
浅浅话音落下,自个儿的脸倒是先黑了。
这么一个坏人,她竟然用单纯来形容。
但是又不可否认,国师真的给了她这种感觉,特别是她每次看到国师的翠绿的眼眸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大郎皱了皱眉,想起国师冷漠的形象,单不单纯他倒是看不出来,只觉得国师这人不好接近,至少他和国师就至今没有单独说过话。
“我不清楚,他没和我说过话。”
浅浅拧了下眉,被大郎这样一说,才猛然想到,这国师好像对谁都没什么话的样子,只有在她的面前,话还多一点。
想到这里,浅浅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念头。
这国师看着她的眼神中,并没有带情愫,但是却对她另眼相看,这倒是引人深思。看样子,下次两人再单独见面的时候,她要试一试才行,若真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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