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贵妃在一旁恨得牙根痒痒,却无从发作。
原本她已将流熏堵去了绝境,就差皇上开金口遣这谢府才女花魁出塞和亲,就此解了她心头只恨。谁想此事半途横生枝节,一场走水的意外,顽童大闹了殿堂,反是搅乱了眼前的局面,让这谢流熏得以逃脱不算,还因救了十公主而被皇上封为郡主。
怡贵妃幽幽地打量一旁面容安祥的端贵妃,分明这女人有意同她过意不去,或是落井下石
只是有六皇子的败局在眼前,她mǔ_zǐ如今失势,她也不敢太过咄咄bi人。
眼见那谢流熏盈盈含笑接受众人的恭贺,怡贵妃心头又恨又妒,心中暗横一把刀,心想看你逃出宫廷,还能在谢府蹦腾几日
流熏出宫时,恰听哗啦一声,漫天恰是霓光溢彩、烟花璀璨盘旋腾空,火蛇直冲天际,炸出百花争艳,忽而化作千万盏小灯点亮夜空。空气中透出些凉寒,夹杂硫磺硝石的气味,反令人闻得振奋。她拥紧斗篷,探头向帘外看着。轿子摇摇晃晃的已出了承华门,就见一匹白马掠过身边,低声叮咛“熏妹落下轿帘,仔细烟花灰子迷了眼。”
流熏心头一动,抬眼望去,白马上英伟魁梧的少年恰是表兄景珏,原来他一直在身边默默护送。
忽然嗤的一声响,烟花腾空而起,“啪”的一声爆响在天边炸开一树树玉兰花,那美丽的光焰恰映亮那张俊朗的面颊,含笑打量她一眼,双腿一夹马腹,纵马而去。
回府,流熏仿佛如得胜还朝的勇士。
一见流熏归来,众人拥了她向内,嘘寒问暖一番。
小姑母谢妉儿更是关切的挽着她的臂担忧道“听闻你在宫里遇险,可是吓到姑母了。如何听说那神台坍塌,把个六皇子从天上跌去地上吃个狗啃泥就是连封家都受了皇上的申斥”
流熏淡淡一笑露出几分惊魂未定说“熏儿只顾了一时惊吓,竟然什么都不曾看到。待晃过神儿来,都已经出宫了。”
噗嗤一声,小姑母身后的方春旎笑出声来,打趣道“熏儿呀,怕只记得玩闹了,她还懂得什么”
一脸笑意温煦,小姑母谢妉儿拉住流熏上下打量了取笑说“皇太后说,咱们家熏儿是个百里挑一的,赞口不绝呢。”
“老祖宗真该入宫去借机给咱们家熏姐儿求一段姻缘。”谢妉儿趁了众人兴致勃勃凑趣地戏问着老夫人。人人皆知宫里风云突变,六皇子失势,波及推举他的文武百官。反是谢府在这场立储之争中立场中正,波澜浩荡的关头坚持保举被冤枉的废太子,一场惊变波诡云谲中,证明了废太子是被人处心积虑的镇邪丧失心智才行为乖觉怪异。如此朝廷格局突变,封家为首的六皇子的追随者失势,反是谢府依旧稳如泰山,做了朝廷的中流砥柱。
府里逃过一场浩劫,而大小姐谢流熏恰是一场宫中惊变的见证人,深受皇上和太后嘉许褒奖赐封为孝敏郡主,在府里更是人人将她捧若明珠。
谢妉儿一味拿流熏的婚事取笑,羞得流熏直甩她的手,怪她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