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手里把玩一支凤钗,若有所思喃喃道“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岂是我想罢手就罢了的旎姐姐若是得暇倒是该关注一下哥哥近来的身子,前些时我寻人给哥哥测了个字,说哥哥在祖母寿诞之庆那几日要大难临头呢。”
她不知该如何把前世里那场冤仇恩怨讲给旎姐姐悉知,只是她如今担心的是哥哥谢子俊的安危。
方春旎担忧地望着她问“熏儿,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无稽之谈,你过虑了吧”
流熏转身,眸光里更显几分寒意“若只是我,倒也罢了。我只怕喜姨娘和晴儿狗急跳墙,报复我哥哥去。”
方春旎打量她,眸光里透出几分迟疑担忧,却不发一言。
姐妹二人挤去一床安歇,聊说到半夜才睡下。
天光大亮,流熏才起身,转眼又不见了方春旎,知她平日早起去老祖宗房里伺候请安。自己草草的绾了髻喊了丹姝和绿婵来伺候她梳洗下床。
丹姝打了帐子,绿婵端来羊奶香汤,转眼喊小丫鬟们去取换洗衣衫,喊了两声也不见人应。
“都懒去哪里了”丹姝气恼道,几步上前就要闪出去拿人。
忽听外面一声欢喜的应“姐姐可是在喊人,来了来了。”小丫鬟紫棠提了裙一阵风似的闪进来,一脸欢喜的禀告“大姑奶奶一早回府省亲了,才进府门,还带了小郡主归来,这会子都围在老太太房里热闹呢,老太太吩咐大小姐速速过去呢。”
大姑母回府了流熏一阵欣喜,早听说大姑母要回京来省亲,可是迟迟未归。自大姑母嫁去赵王府,就随了姑爹赵王戍守边关,逢年过节都难得回京一聚。更何况此次是带了表兄和表妹们回娘家省亲,倒是件热闹事儿。
前世里这位大姑母待她也是极好的,或是皇家格外看重嫡庶之别,大姑母平日给姐妹们的赏赐中,对她独厚的。
流熏忙整顿衣衫发髻迫不及待的催了丹姝她们速速伺候她更衣。
紫棠摇摇手中一枚金瓜子,对丹姝和绿婵说“大姑奶奶出手阔绰,人人有赏呢。”
“眼皮浅的小蹄子,看把你得意的,快去喂鸟去”丹姝奚落一声,看着立在一旁偷眼看她心思不定的绿婵,懊恼道“去领赏吧就知道你们靠不住的”
绿婵噗嗤笑了,用臂肘碰碰丹姝取笑“母大虫似的,看日后谁敢娶你3f”
两人笑闹去一处,忙又伺候了流熏更衣向荣寿堂去拜见大姑母。
流熏才进院,就见眼前一片热闹的景象,丫鬟们簇拥做一团,叫着笑着。
“抖呀抖呀哎呀真蠢,哪里是这样抖空竹的呀”咯咯的女孩子的笑声如银铃,稚嫩清越。
流熏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引人注目的表妹毓宁郡主,十二岁的她遍身罗绮,披了大红猩猩斗篷,松松的白狐风毛,衬托一张圆圆的小脸红润白嫩中透出些婴儿肥,十分可爱。毓宁郡主拍个手笑着叫着,更不失时机地去踹一脚笨拙的抖不起空竹的小厮的大腿,果然是将门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