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旎迎上去劝“妈妈何必为这点小事怄气看脸儿都气青了,仔细眼角生出皱纹来。”
“旎姐姐不觉得此事蹊跷吗”流熏问。
她低了头慢慢思索了一会儿道“姐姐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我也曾觉得此病来得怪异。可是洪太医医术高明,若是这病有假,定然瞒不过他的眼。”
流熏黯然,费劲寻思。春旎说,“若是晴儿果然病了,这些日子从坠入冰湖到得此急症,焉知不是她害人害己的报应作恶之人自有天谴,母亲和熏儿妹妹都撂手吧。”春旎劝着。
“我便咽不下这口恶气。谢府何等门第,怎么就容她个小妾和庶女一手翻天了如此下去可还得了”谢妉儿不依不饶不肯作罢。
她才骂出口,竟然听了窗外呜呜的哭声又气,原本心里就噎堵一口气,恼得她厉声对窗外呵斥“若是嚎丧就滚得远些是哪个奴才”
帘子微微颤颤,丫鬟白术怯生生的挑开一道帘子缝跻身进来,她低垂个头,抽噎着,肩头一耸一耸,哭得小脸通红。
“小姐,白术奉命去端了汤药给大公子送去书斋,谁想晴姑娘房里的合欢姐姐也在书房伺候大公子研磨,她见白术端了汤药过去,忽然向后一退肩头一撞,就把白术手中的药碗撞打在地上,还冤枉是奴婢撞了她,没有拿稳药碗,反污了大公子是书册。呜呜合欢姐姐分明欺负人”
春旎粉面一沉,寻思片刻叱责道“出了事儿就推七推八的,怎么不见是你毛手毛脚跌翻了药碗,诬赖旁人的还不速速去将药罐子剩下的汤药沥出来一碗送去”
白术撇撇嘴委屈地揉眼哭泣,“白术不去了。才白术离去时,合欢姐姐追出来奚落说,这煎汤熬药的活儿,谢府有得是丫鬟做,哪里就轮到劳动表小姐了还说什么如今姐妹们一日日的长大了,瓜田李下的也该顾忌些名声。”
方春旎听罢气得一张粉面一沉,一时间竟然噎堵得说不出话来,却极力按捺怒气保持往日的矜持。
流熏已按捺不住怒气倏然起身道“那也轮不到她一个丫头多嘴”
府里谁人不知大公子谢子俊同表小姐方春旎是一对儿玉人就连府中女眷们平日打趣时,还总逗了方春旎说“吃我们谢家的水米长大,日后就是我们谢家的媳妇了。”
转念一想,流熏觉得奇怪不由问“姑母,这合欢是晴儿房里的丫鬟,如今晴儿卧病正是用人之际,她如何在书馆伺候哥哥”
谢妉儿扫一眼方春旎道“也是你们平日里贪玩不小心,合欢的话原本有她的一番道理,这也是这孩子可人怜之处。倒是你同俊儿是该避嫌了。”
她又对流熏解释说“是我看合欢那丫头机灵懂事,平日喜暖香母女所作所为她不时来悄悄通风报信,她几次都央求我换了她去你房里伺候,只可惜你房里的大丫头份额满了。可巧俊哥儿今日养伤,身边缺两名伶俐的丫鬟,也是俊哥儿自己相中了合欢,讨了她去临时伺候。为此,晴儿还千百个推诿不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