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过了五点半就只能挂急诊,肖子昂帮我挂了号,又领着我到鼻科的诊室,我像他的影子一样跟着他,心里甜得快出蜜,肚子却饿得前胸贴后背。
医生问我情况,我说:“前前前天被篮球砸砸砸到脸……”
“前天她被篮球砸到流了一次鼻血,今天又流了,比前天流的血多了些。”站在我旁边的肖子昂不紧不慢的说着我要说的话,我心里挺复杂的,有一点点难受,也有一点点感动。
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跟学校的保健医生问的差不多,这些肖子昂都帮我一一答了。
医生开了单,让我们明天过来拍下片。
出了医院,肖子昂把那些付了钱的单据都给了我,“明天上午请假过来拍片。”
有点失望,他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来。
“你住哪?”
“学学学校。”
接着,他又塞了两百元给我,“你截辆出租车回去。”
我一手捏着单据,一手捏着两百元,眼睛看着他,“我我我肚子有点点饿。”
现在都八点多了,学校的食堂肯定没什么东西吃了。
他又皱了一下眉头,“那你想吃什么?”
“麻麻麻辣烫。”
猝不及防,我的额头吃了一计闷敲,就听见肖子昂说:“麻麻麻你个头,医生让你吃清淡点。”
我嘿嘿一笑,“那那那吃别的吧。”
又坐上肖子昂的自行车,我乐得想哼哼歌,又怕被身后的人听见,只能改为偷笑。
进了一间餐馆,肖子昂点了一份清汤面,一份炒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点尴尬,我很想开口说点什么,想到自己说话还不如不说,干脆保持沉默了。
突然,他开口问我,“把你手机给我。”
我说,“没没没有。”
他又问:“没有带还是没有手机?”
“没没没有手机。”
他看了我一眼,我认出那眼神是不敢置信的意思。
这年头连小学生都有手机,我一个高中生没手机也挺难以置信的,只是我的那台手机两个月前泡水里后就下岗了。
这时服务员把两份面一起上了,我拨了拨碗里的东西,除了面就是汤水,真是名副其实的清汤面,肉沫都没有一点。
“将就着吃吧,过段时间鼻子好了,再请你吃麻麻麻辣烫。”
我的脸一烫,心里澎湃不已,一口面进嘴里,都怀疑厨师把糖当盐下了,满嘴都是甜味。
饭后,肖子昂给我截了辆出租车,在我上车前又塞了一张纸给我,“回到宿舍打个电话给我。”
“好好好的。”我笑着答应他。
回到宿舍,我跟上铺的舍友借了手机,跑到走廊按下肖子昂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喂。”
“是是是我,我我我到了。”我一紧张结巴也会更严重,这是病,没法治。
“嗯,知道了。”
其实我还想说多一点,例如问他也到家了没,例如谢谢他请的面,可是我没法说,只能依依不舍的说:“再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