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他,身心俱付。
他唯恋她一人。
他的吻缠绵得像江南的梅雨,一点点的纠结。一寸寸的探入,舌尖启开了她的嘴,进入她的嘴中,两舌纠结,扰她的心一片凌乱、凌乱……
素妍茫然睁开眼。淡淡不知所措。他已重重叹息一声,再度没入她的最深处。这样的缠绵,最让人他沉陷,成亲几年了,像这样疯癫、狂怒的,还是头次,让他们彼此都觉得新鲜还带着莫名的害怕。
她迷离一笑,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身子抬起,覆上他的唇。在他的摇晃下,传出动人的乐曲,他仿佛是技艺高超的乐师,以她的身体为器奏出了世间最美妙的弦律。
理智随着磨人的呻吟渐渐消散,帐中人影缭乱,光影浮动,一室春光旖旎。
他大汗淋漓,成功控抑了自己。
素妍披撒着长长的发,如泼墨一般缠在她白腻如雪的身上,黑与白,竟有一种极诡异的美感。带着几许狂野与放纵,在他身下传出美妙的声音,更让他浑身的血液奔流、叫嚣,她犹如嗜血的妖精,每一个吻都几乎要吸尽他所有的精魄。每一个浅吟,都似沙场的战鼓,催人奋进。
她的双颊已经绯红,眼神如春水脉脉,美得惊心动魄。夫妻十指相扣,每一下,恰到好处。
“上来!”他忍着几乎要爆炸的感觉,硬声命令。
素妍微微一笑,跨坐在他身上,一点一点,纳入了他的。
即使有了之前那一轮前奏,可她依然觉得胀痛,刚想退出,他猛地一顶,深深地没入了她的身体。
“啊——”素妍失声惊呼,是一种痛,更是一种蚀骨,他放缓了撞击,倍加怜惜地问:“受不住了?”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魅异的笑意,还有她那迷离的眼神,不由他放缓。
霞光里,轻纱在眼前飞舞,她仿佛看见了最美的幻觉。身下已经酥麻,一种眩晕袭来,她汩汩的春水滋润着他的,令他更加亢奋,仿佛烈焰将要煮沸一锅水,他更加卖力的侍候,如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肆意的飞扬着,奔驰着。“妍儿……”他猛地咬住她的香肩,不由得失声呼唤出声“啊——”这一声惊呼,似飘上了半空,似飞升成仙,而他整个人停凝了下来。
他紧紧地拥住她,任她贴俯在自己的胸前。
她低低地说:“我快受不住了,就这样,行么?”她心下迷茫,他以往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可今次霸道、强势。
像是告饶,像是哀求,宇文琰让她扒下,从身后深深地融入,“娘……今儿又说孩子的事了。耀东总带着小厮往江家跑,我们……是不是该给耀东添弟弟妹妹了……看来……我只得再辛苦些了。”
素妍低斥一声,“不知打翻了多少醋坛子,还说得义正言辞……”她想反驳几句,被他动作弄得断断续续。
二月初的风,轻轻地拂过,开满杏花的花枝在院中乱颤,一股杏香扑鼻,赏月阁里传出男女的嘤咛纠缠之音,如这风柔柔地飘过耳畔。
*
又一月。
因是十五。素妍与宇文琰在静堂陪凌薇用膳,一大早儿,耀东又吵闹着去江家了。有时一去就是三日,有时倒也回来。睡一觉醒来又跑。对此,凌薇颇是无奈。
凌薇吃了几口,轻叹一声,“你们俩倒是用心些!”
素妍微愣,不解凌薇这莫名的话从何而来,眨着无辜的眸子。
唯有宇文琰时,凌薇倒可以说得直白些,这几年下来,她倒似更看重素妍,虽也疼宇文琰。但儿子是自己的说话可以随意些,唯独对素妍有疼爱,有怜惜,更有小心,毕竟儿媳不是她的女儿。万一说得重了,伤了儿媳的心,宇文琰还不得和她闹。
凌薇语调一软,轻声道:“妍儿,你们得再生几个孩子,耀东太孤单了,连个和他玩的人都没有。整日往江家跑,这样下去不成的!”
宇文琰生怕素妍生气,与凌薇说了多少回,这种话与他说就行,别在素妍面前说,虽然姚妃后来生了位四郡主。事实证明,姚妃的毒已解。佐怒天给素妍开了一样的方式,应是也解了的。可宇文琰心里还是没底,万一素妍真不能再生,这不是凿中她的痛处。反驳道:“娘,我们也想再生几个,可……这又不是我们说了算。”
凌薇神色转肃,耀东大了,越发爱玩,小时候还能由她抱着、疼着,如今一转眼就跑不见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整天也围着他转,还能把看他的小厮累得半死。“要是妍儿再怀不上,到秋天我……就替你纳妾!”
这么多年,凌薇一直不提纳妾的事,她往江家去得多,也喜欢江家各房的后宅安宁,这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侍妾,各家都安心过着自己的日子。
不逼逼他们俩,只怕没往心里去。
说完了话,凌薇却是有所胆怯地看着素妍,生怕她多心,她只是想逼逼他们,谁让他们这么不用心,凌薇甚至怀疑是素妍背着她又吃了避孕丸。
宇文琰大喝一声:“要纳你纳!我是不会纳妾的!”
素妍心头一暖,立时欢喜起来,她相信,就算她不能生,宇文琰也不会纳妾,她已经替宇文琰生了耀乐。
凌薇倏地起身,她真的急,趁着她年轻,还能帮他们带孩子,为什么他们就不生了呢。多几个孩子不是挺好,瞧江家,子孙绕膝得多热闹。“你……你……”
凌薇原是很喜欢素妍的,可如果再不给耀东添个弟弟妹妹,就算再喜欢,她瞧着也着急,她想带孙子,想替儿子、儿媳再多带几个孩子。如今连凌修婉嫁给江诗允都生了一个儿子,这第二个八月就要出生了。凌修洁嫁入杨家也都有了两个儿子了,怎不让她着急。
早前,凌修洁的婚事总是定不下来,后来镇国公府小傅氏保媒,说了杨家族里一个文武兼备的后生,名唤杨文寿,竟是一说就成了。在凌修齐娶了陈王府三郡主的次年三月,凌修洁便嫁给了杨文寿为妻,成亲后,倒也是举案齐眉。
凌薇气得不轻,直吐着粗气,可这事儿她也不能挑素妍的不是,她只说自家儿子,一早就与虞氏说好的,要是素妍有做不好的,她可寻了虞氏说话,让虞氏来教素妍,而她只能管自己的儿子、孙子。这也是她和虞氏请教来的婆媳相处之道,据说虞氏在江家也是这么管教她的儿媳们,有什么不是,找儿媳们娘家的母亲或嫂子、姐妹说话。
素妍轻唤一声“婆母”,低声看着自己的腹部:“我……似怀上了。”
凌薇立时“啊——”了一声,原本的着急化成了如花的笑,“妍儿,是真的么?多久了?”
“这几年,我的小日子原是很准的,可二月没来,因未满三月就没说。”她想了又想,定是上回宇文琰在赏月阁兽行大发那回怀上的。以前她总是糊涂,但这次她一没来小日子就留了心。
宇文琰比凌薇更希望能替耀东再添个弟弟或妹妹,这样府里就能更热闹些。握住素妍的手腕便诊起脉来,越诊就笑得越是灿烂。“你怀上了?真的怀上了?”
宇文琰突地抱起素妍转圈,亲吻她的额头,是喜脉,虽不是很明显,但诊得越久,他便越是肯定。
凌薇忙道:“你倒是小心些!别伤了她肚子里的胎儿……”
很快,静堂和琴瑟堂上下都知素妍怀上了。
又过了半月,素妍的胎脉更像了,经佐观主一诊,被告之“双脉之兆”,这就预示着,素妍肚子里怀的是两个,这回可乐坏了凌薇,一天三趟地往琴瑟堂里遣嬷嬷、丫头,叮嘱素妍好生用膳,又派了嬷嬷专门盯着,要是素妍不听,立时就是一套能烦死人的说辞。
为防万一,凌薇又派了孙嬷嬷回身边服侍,变着花样地煮了好吃的照顾素妍。
童英助老王爷修好卫河大码头后,经宇文琰引荐入了工部为官,去了西北黄河沿岸督造修建河堤。白菲依旧住在王府北巷里,她如今已是一对儿女的母亲,素妍在童英去西北前赏了白菲自由身,为她脱了奴籍,做了皇城三家铺子的管事。白菲家里买了一对无依无靠三口之家的奴仆为下人:父亲做了她小家里的管家,妻子做了婆子,女儿则成了白菲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