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理的妻小为何会被乱箭射杀天牢。江舜诚觉得,这都是新皇寻了名目的所为,皇家子孙不能如百姓那般的斩杀,也只有这样莫名的死去。才能减少百姓们的非议,况且是他们意图逃狱、劫狱,更被官员们说成了‘天牢暴动’,既是暴动,朝廷就能镇压。
江舜诚对江书鸿道:“告诉传嗣兄弟三人,事事谨慎小心,近来少与应酬,无事就呆在家里修身养性,多读些书。”
江书鸿应下。
江舜诚猜不透新皇的用意,素妍却能说出个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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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父子议论朝政时。新皇正负手站立于皇宫最高处:摘星台上,俯瞰着整座皇城,仿佛手握天下。
釜底抽薪……
他心下暗自沉吟,普天之下,他以为再无人能猜透自己的用意。竟是她能知晓。
她太聪明了!
也至于,他就算瞒过天下人的眼睛,却唯独不能瞒过她的眼睛。
大总管看到如此不安的新皇,抱拳道:“明儿可要皇后请安西郡主入宫?”
新皇抬手,止住了大总管,他挺胸道了句:“用不了多久,安西就能瞧见朕是如何不扰百姓生活平息了这次叛乱!天黑之后。密令各路暗卫来见!朕有事吩咐!”
大总管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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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长。
夏天的夜,炎热难耐,素妍摇着锦扇,在得月阁里来回踱步,宇文琰离开已经有几日了。明儿一早她也得回王府。
回娘家一住就是五日,不能再久住了。
再住下去,耀东就该把她给忘了。
就如他忘掉她,不再依赖她,只用了两三日的时间。
隐约之间。听到一阵步潮翻滚之音,府里的狗吠之声不绝于耳,她走到窗前,张望着夜色里静寂的府邸,府门外有火把掠过,人影憧憧。
“白燕!”
白燕正闷热着,躺在值夜的小榻上睡不着,翻身起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白燕道:“王妃,奴婢去打听一下。”
她静心聆听,似从对面传来的,还有女人孩子的尖叫哭泣声。
等不回白燕,她摇着扇子下了楼。
白茱也出来了,借着月光,紧跟在身后。
后花园里,江舜诚与江书鹏正相对奕棋。
素妍止住脚步,折身进入凉亭,“爹、大哥!”
江书鸿笑道:“妹妹最是个淡然的,今儿坐不住了?”
江舜诚落定棋子,便是泰山崩于前也不惊的淡定,“当真是雷霆之势啊!几日前连连捣毁了流星阁的两处分堂;名剑门、神兵山庄一夜灭门!”
素妍暗抑错愕,难道说这些都是与宇文琮勾结的江湖门派。她目光定格在棋盘上,“这么说,今晚动的不仅是胡家,还有其他人?”
江舜诚道:“胡四姐儿是宇文琮的承仪,又育有庶子,两家是姻亲,胡家能脱得了干系?皇上既然下令捉拿胡家,自是手里握有证据!”
江书鸿面含浅笑,“为了今夜一动,皇上可从沧州秘密调回八万禁军,由十二卫心腹侍卫各领人马,捉拿叛党。”
而这些,素妍没有听说过。
雷霆之倾的气势,只怕明日,整个皇城亦会人心惶惶。
这些朝臣里,第一次做了宇文理的党羽,新皇也许不会计较,只让他们上呈请罪书。这一次,再做宇文琮的党羽,他还能容忍么?
素妍问:“爹以为,胡家会获罪么?要是皇上治罪,会至满门抄斩?”
江书鸿道:“这要看皇上是否会仁慈?”
有她前世的记忆里,宇文轩直至失了江山天下,对宇文理、宇文琮的妻小也只是软禁两府,没有杀他们。这也许是后来宇文理登基为帝对外宣布宇文轩丧命火海,不予通缉的理由。
但这一世,宇文轩杀了宇文理妻小,唯剩宇文轲一家苟延残喘。
如今的新皇,更像一个雷厉风行的帝王,说一不二,小心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