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人,保护了不了自个的妻儿,是如何为人夫君、丈夫的?”虞氏愤然反问,“琰王爷当着你爹、你大哥、三哥的面表了态,无论你将来如何,好歹替他生了个儿子,他不敢对不住你,他虽是王爷,我们江家也不怕的,在他面前,你也勿须因为中毒的事,处处低眉顺眼地忍着……”
这是什么话?
素妍怎么听着,越听越糊涂。
虞氏转而又道:“他若做错事,我自找老敬妃说。你若错了,为娘也自说你不是。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是青嬷嬷说的?
难道是她屋里哪个丫头说的?
“琰王爷已经知道错了,他给你做雪膏,替你做胭脂,花了那么多心思,这也闹了十来日了,你见好就收,莫要寒了他的心。”
这回听明白了,敢情是宇文琰去江家说的。
“他自个做错了事,倒怨上我了!一个大男人,就会与长辈告状,还是不是男人了?”
她还没叫屈叫苦呢,他反跑到江家告状了。
素妍原心境平静,这会儿怒火乱窜,要是宇文琰,只怕要破口大骂起来。
虞氏道:“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差不多就行。可不许再闹!”
哪里是她闹,分明是他做错事。
素妍咬了咬唇。
虞氏见她低垂着头,一脸委屈样,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又有一种再拥有宝贝的感觉,“我的儿呀!”她轻叹一声,“你爹多少年不干算计人的事了,为了你,这回下了心力在叶氏身上,就算你心头有委屈,他不是出面给你讨了公道么。那个叶海月,而今与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做了侍妾。名义上是妾,比婢女都不如。这个,可是琰王爷给你讨的公道。要是还不解气,你与娘说说。你想拿叶氏如何?”
素妍依在母亲的怀里,江舜诚居然要整叶氏。
听说叶氏害她中毒,失了胎儿,这毒能不能解还是一回事,江舜诚指定是怒了,否则不会把这事告诉虞氏,既然告诉虞氏,就已经是动手了。
“娘,叶氏已经是个可怜人了。”
“这个狠毒的女人,不能给她机会。她若有了机会,就会害人。她如今还能安然地活着,定是老王爷那儿还有一份旧情,一旦连这旧情都毁于一殆,便什么也不剩了。”
素妍讷然抬头。让一个男人对女人死心,除非这女人做出了男人最不能容忍的错事。
那么……
虞氏一脸宠溺,“你爹和我,都是为了你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爹这一插手,还真查出一些事来,听说青霞、紫霞姐妹俩派了得力的下人调查老敬妃年轻时候的事。甚至要拿当年叶家老爷喜欢过老敬妃的事做文章呢。”
“阿琰知道了么?”
她在坐月子,可不能乱跑,就是在自个屋里写几个字,两个嬷嬷都要絮叨大半日。
虞氏道:“这事儿,还没来得及告诉王爷呢。叶氏也有此意,要借这事毁了老敬妃。不仅如此。叶氏给青霞姐妹送了秘信,要青霞借着自己住在府里的机会,对你下手……”
素妍支支吾吾地“我……”了一阵。
虞氏道:“叶氏要对付你,唐观这几年又去了琼州,倒不惧她们。只是我瞧着。怕是要从琰王爷那儿下手,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你与琰王爷吵闹的时候。”
这才是虞氏不放心的地方。
好好的女儿,被人算计伤害了,她怎么能安心。
“妍儿呀,人善被人欺,你当硬则硬,为娘老了,总不能一直护着你。”
素妍低着头,眼里蓄着泪,“娘和爹能长命百岁,我不要你们出事。”脑海里,掠过前世的斩头的一幕,她抱得虞氏越发地紧了,一阵恐惧莫名地袭上心头。
这一次,江家是真的渡过一劫么?
宇文琮在洛阳起兵造反,战事如何,她不得而知。
如同待字闺中时,总喜欢依在虞氏怀里撒娇,虞氏半拥着素妍,任她腻歪着,一脸宠溺,这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孩子,打小就是捧在手里长大的。
“娘,我听你的,我不和他闹。”
“家和万事兴。夫妻哪有没有矛盾的,只要说开了就好。你别再和他怄气,平白给了旁人机会。”
素妍“嗯”了一声。
“你好好将养着,等你满月了,我派田嬷嬷过来接你回娘家小住几日。”
“哦!”她懒懒地答着。
虞氏叮嘱了几句,这才起身唤了丫头,又吩咐白芷、白燕细心照料着,赏了两个大丫头几枚银锞子,两个丫头也欢喜,谢了打赏,一一应下。
虞氏笑问:“听孙嬷嬷说,收你们俩做干女儿了,随她姓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