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欠身行礼,“华妃醒转,已见大好,臣妇也该告辞了!”
华妃忙道:“来人!快送左肩王妃!”
出了落叶院,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栀子花香,醉人心田。
素妍与紫鹊不紧不慢地穿过冷宫,只见一个女人扶在冷宫的铁栏大门上,一袭灰白色的袍子,头上并无一物,垂直披撒至腰身,她的身后,是几个或哭或笑的女人,大的约莫四十来岁,年轻的亦有三十岁的模样。
唯有这一个年轻的女人,见到素妍时,突然破口大骂:“江素妍!你是个妖孽!你是妖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紫鹊扭头望去,却是一个容妍清秀的年轻女人。
素妍却认得她,她是舒秀仪,被新皇贬入冷宫的舒秀仪。当今太后的亲侄女。
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与紫鹊走过冷宫。行了一程能瞧见康宁宫,再往前就是御花园了。
紫鹊见她走得越发缓慢,“王妃!”一把将她搀住。
素妍捧着小腹,“也不知何故,突然肚子有些疼,你扶着我些。”
“许是太累了?”紫鹊紧紧搀住她,“这半个多月,王妃照料二皇子也甚是辛苦。事事都得用心,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二皇子总算是康复了。”
二皇子是杨云屏的儿子,素妍希望她爱的,爱她的人都能平安快乐。
她并不是仙女,更没有多少善良。
她所帮助的,都是她最关心的人。
杨云屏是她的姐姐,活得不易,而二皇子对杨云屏来说胜过了一切,她是看着二皇子出生的。怎能不设法保住二皇子的性命。
“王妃前儿就说过肚子疼,你该好好歇息了。”
素妍有种想方便的冲动。“这些日子,因二皇子染病,我们的吃食都很清淡……”并未吃腥辣的,按理不应该,然,一阵刀绞般的刺痛袭来,她身子一颤,整个人昏了过去。
紫鹊险些一个扶不住就摔了下去,惊唤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凤仪宫偏殿。
杨云屏立在一侧,看太医轮番给素妍诊脉:“太医,你们想想法子,无论如何也要替左肩王妃保住胎儿……”
翠鹂轻呼一声“皇后娘娘”,一脸无奈地摇头,示意杨云屏不要吵到太医。
从御花园到凤仪宫,说远不远,说近亦不近,那么多的血,尚未成形的胎儿已经落胎了。
医正起身,抱拳道:“启禀皇后娘娘,左肩王妃因劳损过度,怀有一个多月的胎儿落胎了。”
都是为了她!
要不是为了替她救二皇子,素妍就不会入宫,半个多月围着二皇子转,下方子、煎药、喂药,虽有翠鹂和奶娘帮衬着,翠鹂也懂些医术,可翠鹂自素妍进去后,主要负责厨房的一日三餐。而奶娘则负责看护二皇子。
素妍……
杨云屏泪盈于睫,浑身沉重的坐在床前,静默地看着昏迷的素妍,空气里都是一股血腥味,“三妹……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为我,你就不会……”
孩子,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而素妍为了救她唯一的儿子,却累得自己落了胎。
就算是亲姐妹,能为她做到这些也不过如此。
杨云屏紧紧地握住素妍的手,除了感动,还有怜惜。
落叶院。
华妃听完宫娥的禀报,惊道:“左肩王妃落胎了?”
宫娥低垂着头,“是。送饭来的多福说,是劳累过度导致刚怀一个多月的孩子落胎了。”
如果昨日,素妍没有进落叶院,没有救她,没有守着她醒来,会不会并没有这事。
她亦是母亲,理解要是没了孩子的痛苦。
华妃长吐一口气,“本宫欠了左肩王妃一条命啊!”她一脸茫然地望着窗外。
她的父兄,见她染病,就谋划着将她的妹子送入宫来取而代之,而一个不相干的人,却用了全心保她性命。
华妃想到自己那小小的孩儿,一阵酸楚,她得活下去,为了三皇子也得好好地活下去,“悌儿……”
宇文悌,三皇子的名讳。
宫娥道:“娘娘安心,重华宫那边有夫人守着,三皇子安好。夫人说,三皇子的满月宴是过不成了,到时候一道过百日宴。”
漪兰宫的良嫔倒是热热闹闹地与二公主宇文惜办了满月宴,谨妃、皇后、雅嫔、玉嫔都送了礼,亦有的嫔妃去漪兰宫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酒宴,大家有说有笑,竟是说不出的和睦。
二公主满月那天,新皇赐下封号“长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