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臻进了自己的院子,就瞧见坐在花厅上二太太,一脸愁容,“玉臻,你去哪儿了?今日你出门后,二大长公主府的护卫、下人闹上门,说是要替珊瑚郡主讨债。二十五万两银子,我们哪里能找这么多钱,早前有的,被珅老爷给拿了个干净。”
曹玉臻想宽慰母亲几句。院门外传来说话声,大老爷、三老爷进了院门。
曹大老爷道:“玉臻,你向来是个懂事的。要不是二大长公主咄咄逼人,你祖母与我们也不会这样,想想上回,珅老爷的人拿走府里多少好东西。再不将你们二房分出去,我们整个曹家都完了。你赶紧收拾一下,随你母亲出城去郊外庄子上。如今分了家。他们再不能找我们闹,大房、三房的人可没沾上你们的东西。”
早前曹玉媚入宫,各房都巴结讨好着,想着得了好处莫要忘了他们。他书念得好,大房、三房也都指望着他光宗耀祖。而今他一出事,个个都想着把他赶出去。
什么骨肉亲情,什么手足情深,全都是谎话!
他们在乎的只是他们自己。
他刚被二大长公主所辱,浑身又酸又累。不让他歇憩,就要赶他离开。
生怕他拿了不该拿的贵重东西,片刻也不让他久呆。
曹二太太问:“胡姨娘寻着了么?”
曹玉臻摇头。
曹大老爷道:“都怪这祸水。要不是她。我们曹家哪有这番变故。偏你们mǔ_zǐ一味的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肯下手,要一早拿掉那孩子,哪有这些麻烦。或许给珊瑚郡主出了气,就不会追着曹家不放!要怪,只怪你们瞧不清事实!”
孩子是没拿,现下胡香灵去了哪儿。曹玉臻不知。
胡香灵……
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崔珊的怨气为何这般大,大得让他无法理解,非得将他逼得尽头方好。
曹玉臻领着二房的丫头,收拾了自己的物什,好几箱子书。又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又是满满的一车。
曹大老爷看了一眼。屋里原有的桌案、椅凳并没有动。“差不多就出发去乡下吧!明儿二大长公主再来,我们就说你们离开了。”
曹家再也经不起闹腾了,半分也不成,上回皇族子弟的打劫,让他们已经受创严重,怕是好几年都恢复不过来。他们原本就是破落的门第,就是这小小的创荡于他们都是大创伤。
曹二太太到了偏门,想到这里自己住了大半辈子,而今却被迫离去。
曹老太太呆在上房偏厅里,都是疼惜,疼惜……
她不得不这么做,要是迟疑,到时候整个曹家都是遭殃。她必须得保住一些人,现下她才知道,迎娶皇亲贵戚是怎样一件大事,若荣,就能荣登贵极;若损,就能损你至尘埃。
曹玉臻犯了大忌,不该冷落崔珊,不该纵容的胡香灵。
如今明白过来,却已经晚了。
想要与崔珊求个情,可崔珊在曹家的日子,府上中下都没待她好过,又如何去求情。
曹家,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曹玉臻这一生算是毁了。
毁在了两个女人手里:崔珊与胡香灵!
曹玉臻扶了二太太上马车。
曹二太太的泪喷涌而下,她审视着整座府邸,再也控抑不住。
曹玉臻仰头看着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从今往后,这里再不是他的家,这里住的是大房和三房,却没有他们mǔ_zǐ的一席之地。
上了马车,他与母亲相对而坐,看曹二太太泪如雨下,他却寻不到可以安慰的话。
马车出了城门,摇摇晃晃地往郊上庄子上去。
曹二太太止住流泪,“玉臻,你可想过以后?如今你的声名俱毁,这次的事又闹成这样……”
不仅是名声,还有他的恶梦。他竟被二大长公主那个又肥又丑的女人给强了!
他虽没有哭,可胸腔里都是冲天的巨怒。
崔珊!二大长公主……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胡香灵,他怨她!
她不该背着他做出算计崔珊的事,现在崔珊报复,将他和母亲逼得躲无可躲。
“今天我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