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时不时望向素妍,他想忽视她的存在,偏偏很难忽视,数月不见,做了母亲的她,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令人回味无穷。
就似,有一盘美味的水果摆在眼前,偏是你最喜爱的,你很难控制不去一尝。
这种欲得却不能得,这种想尝却不能尝的滋味,最令人难忘。
华嫔带着探究地道:“听闻王妃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绘了《百花图》,真真如御花园的花儿一样鲜艳夺目,百媚千娇呢。”
素妍道:“华嫔娘娘谬赞,愧不敢当。我只是觉得,女人如花,花如女人,有的如牡丹国色天香,有的如芍药雍荣富贵,各有其美。”
华嫔到底年轻,今儿出宫,又听人议论了一些关于素妍的事。“听说你是玉口金言,说六公主能连得儿子,如今就……”她突然止住了话,新皇最不喜就是好奇的女人,化成她最灿烂的笑。
素妍道:“有些流言不可信。”
轻浅的,不以为然地。
她移眸望着窗外,“砰”的一声。一颗烟花冲上夜空,绚丽了半边天,她伸手扯了一下宇文琰。“千一,快开始了呢!”
几人齐齐望着窗外。天空中升起了一朵又一又朵的烟花,那颗消,这颗升,如夜空里绽放出最美的夜色牡丹,不,任何一种花,都难与这烟花相比。
她的眸光。熠熠生辉,她将头一歪,依在宇文琰的怀里,这样的欢喜。眸光流转,笑着:“明年灯会,你还陪我来看烟花。小时候,我只在家里父亲过寿时看过两回。这里的烟花,还是我第一次瞧呢。”
宇文琰将手揽在她的腰上。面含笑容,那是一个沉陷在爱河里男子最深的痴恋与温柔,“好,明年我还陪你来。”
素妍呢喃沉吟,“用三世烟火。换你一世真情。”
声音太低,宇文琰问:“你说什么?”
“这是郑晗告诉我的一句话,她最是个洒脱自在的。”顿了一下,柔声道,“三世烟火,并不是真的烟火,而是说人生的富贵荣华、权势名利都如这烟火一样,绚丽夺目,却只是一瞬,皆可浮云,而唯有真情才是最可贵的。”
新皇暗问自己:这是她要告诉自己的么?
是说他,错过了她,即便荣登帝位又如何,原用三世烟火换一世真情,图的终究是一份情。
错过的,不会再来。
他伸手揽住了华嫔,静默地与她瞧着窗外,华嫔自然地偎依在他的怀里。
这一回,新皇没带端妃,未带皇后,更没领菊贵人,独独领华嫔出宫逛灯市,赏烟火。她知道,新皇是喜欢她的。
可是,在素妍出现的时候,他的眼里看到的却是素妍。
华嫔想到这里,心有些隐隐作痛。
她依昔听人说过新皇还是吴王时曾热烈地追逐过素妍,甚至不眠不休,千里追逐,只为了与她表白心意,那样的狂热,那样的痴癫,今生都不会再有了。
约莫一刻钟后,烟火消失了,上元灯会的烟火也放完了。
每年的烟火,都是由皇城的商贾们凑钱燃放,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一种习俗。
听说今晚,在燃发烟火的护城河官船上,还会有一场热烈的花魁大赛,参加比赛的,除了皇城十几家青楼头牌当红名妓外,还有卫州、德州等地的,她们会在年前赶到皇城,争夺花魁。若是做了花魁,身价倍增。
萧天出了雅间,见屋子里有两对男女,瞧来都是夫妻,那位穿着玄色襦裙的女子,也生得国色天香,却是与白衣妇人完全不同的美。
中原之地,还真是人杰地灵,美人比比皆是。
萧天自认白衣妇人是最美的,如今瞧来,那玄色襦裙女子姿容不俗。
护卫低声道:“主子,听说游河花船上正举行花魁大赛,皇城才子、名士都被吸引了去。”
“去瞧花魁赛!”
萧天怀揣着猎艳之心,四下寻觅天下最能与自己得配的女子。
到了花魁赛,方才发现,天下的美人还真多,各青楼选出的参赛女子,个个风情、容貌不俗,或歌舞,或弹琴,或诗词个个身有所长。
新皇突然兴致颇高,道:“阿琰有没有兴趣去瞧花魁赛?”
宇文琰看着素妍。
素妍原也是贪玩的,“你若要去,得带上我。”
宇文琰犯了难,“别胡闹,那可是男人们去的地方。”
新皇道:“早早在花舫上定了个雅间,只要坐在里面欣赏便可,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听说每年灯会时,也有不少人带着女眷去瞧热闹的。”
华嫔虽然人年轻,可到底是名门嫡女,一脸疑惑,问素妍:“我们真要去?”
素妍道:“男人能去瞧,我们为甚不能瞧。”
新皇指着素妍,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师妹,最是个好玩的,要是她玩闹起来,便是先生也拿她没法子。宫里已经够拘着你了,今儿出来,我们就好好玩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