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他不得隐瞒,她却独自将所有心事都藏在心底。难道她不提,是因为对他失望了,不相信他能处置得了。
宇文琰道:“把青嬷嬷、白芷、白菲唤来。”
小安子唤了正在整理小书房的三人。
听完宇文琰的话,青嬷嬷面『露』诧『色』,她没听说这事。
白芷更不知道。
白菲低头道:“早前,老王妃拿着各田庄、铺子管事的卖身契,虽说地契、房契在王爷手里,可王妃担心,这些管事会使坏,不真心为王爷办事。就先遣了童英和大管家去卫州收租子。”
这边正说话,护卫窦勇进了花厅,喜道:“王爷,户部三百里加急,往卫州送了一份官文。”
宇文琰一脸茫然,“什么事?”
窦勇道:“从腊月二十日起,卫州境内禁止买卖官田,要是再有违例者重惩!”
他的声音很高,素妍原本睡觉就浅,此刻听到这句话,立时睁开了眼睛。
新皇动作倒快,八百里加急,只怕明晨就能抵达卫州,明儿一天就能传达到卫州十二县。可江传达前天昨天夜里才离开皇城,骑的是好马,今天应该已经到了。
截止日期是腊月二十日,还有几天的时间的周圜。要是谨慎些,一定可以买到更多的田地,但愿江传达几县的都能买些,毕竟谁也说不好未来的情势。
宇文琰问:“老王爷知道了?”
窦勇道:“回王爷话,老王爷很高兴。”
不许卫州买卖官田,这是何道理,总得有个缘故吧。
宇文琰厉声对小安子道:“把大管家的女人叫来,吩咐她,就说琴瑟堂里丢了王妃的几件首饰,指定是上房的婆子、丫头、小厮顺去了。给本王找回来!”
大管家不在。找大管家的女人出来办事。
宇文琰散了青嬷嬷等人。转身去了上房。
上房小书房内,老王爷宇文谦来回踱步,正为家事烦忧着,亦为素妍办成了卫州修河渠的事欢喜。
宇文琰进了小书房。“父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户部会下禁止买卖官田的文书?”
老王爷想到这事就乐,在先帝时他可提过两回的,“你媳『妇』没告诉你?”
宇文琰道:“我今儿一回来,家里就闹腾成这样。还没来得及与她说话呢?”
老王爷道:“皇上同意卫州修建河渠了,一旦建成,卫州十二县薄地变良田,就是盐坪县三成的盐碱地也能变成良田。”
这真真是一个好消息!
老王爷道:“我回头得问问素妍。她是如何说服皇上的。”
宇文琰如中惊雷,“今日素妍入宫见过皇上?”入宫他是知道的,可素妍见过新皇他却不知道。不是说入宫是叩见太后,也去见了皇后的,怎么又和皇上见了一面。
他突地忆起。杨云简入宫,他自己离开要去素妍,就有一个内侍过来,说两个侍卫吵起来了,他赶着过去,一呆就是大半个时辰。
难道……
是那时候,素妍见了皇上。
如果两个侍卫吵架是故意的,那么素妍与皇上之间……
想到这些,宇文琰疑云顿生。
老王爷大叫一声,“我一定得问问这丫头,她是怎么说的。”
不等宇文琰阻止,老王爷已经出了上房门。
宇文琰紧跟在身后,满脑子都是些素妍与皇上说话、甚至相拥的画面……
新皇的心里一直都有素妍,他在跟前服侍便知,几乎一听说素妍入宫,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她一面。
老王爷进了琴瑟堂的花厅,“小安子,把王妃唤出来说话,我有事问她。”
小安子应声,脚步低沉,正要喊人,素妍已经坐起身。
她理了理衣衫和云鬓,这才移身来到花厅。
老王爷好奇地问出自己的问题。
素妍微愣,抬手对小安子道:“到门口候着。”
小安子抱着拂尘移到门口。
素妍亲自沏了茶递给老王爷,又给宇文琰沏了一盏,慢条斯理地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皇上,只要朝廷拨五十万两银子,就能让朝廷多一笔收益,让卫州成为富庶之地。”
宇文琰大呼一声:“你疯了!”
老王爷皱了皱眉头,他说错了?“我最初说的是五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五十万两。”
素妍微微一笑,仿佛真的忘了之前的不快,把自己最详尽的想法说了一遍。
宇文琰听得眉飞『色』舞。
老王爷也是笑意款款:“你是说,待蓬东、莱县建成河渠之后,我们左肩王府可以任意出售官田?”
素妍点了点头,“就算不出售,也能租赁出去。我让大管家和童英先行一步,借的是去卫州收租子、银钱的名目,实则是要他们调查卫州七县有多少官田,自然得防备卫州世族钻了空子。将心比心,我若是卫州本地人,知道朝廷要修河渠,第一件事就是囤积田地,坐待田地升值,然后在修建之后,再以高价售出,中饱私囊。”
“要是防患不了卫州本地的世族捣『乱』、官员*,就会让百姓雪上加霜。官田的租金是两成,一成上交朝廷,一成交到当地官府。私田的租金则是三成,产量高,租金高;产量低,租金也低。”